說起這位越王后,有一段故事不得不提。

越王后越歌是越清古的嫡親妹妹,自然也是來自越城,越城原本是個小諸候,遙遙懸在須彌大陸東北角,只有一小塊地方,本來,越城是沒有資格與四大諸候封地並肩而立的。

後來這地方出了越歌這位絕世美人,美名遠播,但凡是見過她的人,沒有不稱讚她的美貌的,這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尤其是部分女人對比自己好看的女人天生有嫉妒之情。

但是,不管人們怎麼罵她這位妖后,也從來沒有任何人敢否定她的美貌。

而位極帝皇,處於須彌大陸正中央的殷王陛下,他正好是個好色之徒,後宮中塞滿了姿色各異的宮娥佳人,只差將這天下能搜刮來的美人都搜刮了進來。

越城出了這樣一位美人,殷王陛下如何能放過?

一旨降到越城,讓越候越徹獻上美人。

小小的越候如何與殷王抗衡?

聽聞越歌當初寧死不肯進宮,自小便是嬌生慣養著的她,幾度尋死,哪怕上了前往那鳳台城的轎子,也險些死在半路上,終日以淚洗面,好好的美人險些紅顏早逝。

越歌的兄長,越清古自小便寵愛這個妹妹,那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願意給她天底下一切最好事物,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寵愛。

他不忍自家妹妹受此折磨,主動向殷王遞了摺子,願為質子,前來鳳台。

那時的越清古想著,只要他還能陪著越歌,哪怕是身險囹囫,哪怕是再無自由,背井離鄉,也無所謂,只要她能好好地活下去,越清古願意成為囚籠中的鳥,陪著越歌一同受難。

也正是因為越清古的前往陪伴,越歌才打消了死志,活了下來,並且走進了王宮。

從此展開了她傳奇又荒唐的一生。

據聞殷王第一眼見到越歌時,一國之君坐擁三千美人的他久久未語,只是一直望著她看,一直一直地看,如同世界都不再存在,只餘下她了一般。

都說帝王薄倖,愛美卻不惜美,但咱們的殷王陛下卻是個另類,他似乎真的愛上了越歌,縱容她在宮中的胡鬧,由著她翻著花樣的作,都只是寵著寵著再寵著,捨不得她受一點點的委屈。

她想要的事物,跋山涉水傾國之力也要為她尋來。

她想做的事情,惑亂朝綱顛倒黑白也要為她做成。

這樣看著,越歌其實在宮中活得不錯,她似乎天生就是來這人間接受萬千榮寵的,不管是在越城也好,在鳳台城也罷,她從不缺寵愛。tqr1

奇就奇在,不知為何,過了一段時日後,那最是心疼妹妹的越清古,卻漸漸不再與越歌親近,離她越來越遠,不管越歌如何下旨讓越清古進宮,也不管越歌如何苦鬧,越清古都只是越來越疏遠她。

這會兒席宴尚未開始,眾人只是落坐,王輕候一行質子坐在偏遠的位置,上方的尊位是留給朝中重臣及神殿重要人物的,他們這樣的小人物,只需遠遠的陪襯,當然了,越清古自是不會坐在遠處的,一來他是靖清候,有爵位加身,二來越王后也不會允許他坐得太遠。

方覺淺閒來無事,聽著王輕候說著這些越王后的故事,忍不住問道,“越清古為什麼突然不理越王后了呢,我今日看他們兩個,越王后似乎依舊很粘著越清古,可是越清古卻避而遠之的樣子,發生了什麼事嗎?”

王輕候輕拈著手指,嘆了聲氣:“不是三言兩語說得完的,況且我也只是打聽來的情況,並不知真相如何,只聽說越王后在後宮中手段越來越酷戾,時常一個不開心便拿後宮中的妃嬪開刀,各式殘酷的刑罰讓她用了個遍,可是殷王從來不會責罰她,甚至還會為她拍手叫好,只要越王后喜歡,殷王從來不在意她所作所為何等荒唐。”

“也許正是這樣,越清古覺得他的妹妹已經變得很陌生了,所以不肯再見她吧。”

方覺淺想起在宮道上見到的那個,一身白衣,天真純潔的王后,怎麼也無法將她那張無暇無邪的臉,跟王輕候說的那個暴戾殘忍的人聯絡在一起。

“越清古應該是越王后的精神支柱,所以越王后對越清古有極強的掌控欲和佔有慾,容不得他身邊有任何比她重要的人出現,我聽花漫時說,這麼多年來越清古雖然流連花叢,但從來沒有對哪個女子認真過,應該是越清古不想造殺孽。他很清楚,但凡是他喜歡上的女子,都逃不過越王后的毒手。”

方覺淺說著,盯著王輕候,笑道:“所以,你之前也一直說,叫越清古想清楚些,總是來找我,越王后怕是會對我下手。”

“嗯,你以為我嚇唬你呀?還是以為那只是我趕走越清古的說辭?”王輕候也笑起來,點了下她額頭。

雖然因為阿釵的事王輕候跟方覺淺大吵了一架,甚至冷兵相見,但是他們兩個身上都有著常人羨慕不來的一種特質,那就是事情過了,就是過了,記會記著,但絕不因為過去的事情阻擾眼下。

他們都是忘情而冰冷的人。

所有的事情,心裡記著,但,不說,不提,不問,不翻,不在意。

王輕候捏了捏方覺淺的臉,一如以往的小動作,嘆氣道,“我是真的擔心越王后會對你不利,就目前而言,我還不完全具備與她抗衡的實力,要跟她鬧,也得過段時間。”

“但王輕候你不要忘了,當初是你在街上製造了我與越清古的偶遇,才讓我與他之間有了羈絆的。”方覺淺可沒忘了這一茬,王輕候此時話說得漂亮,不代表他做的事情就可以揭過。

王輕候厚顏無恥,面不改色:“因為我知道你絕不會喜歡他,我很放心你與他相識,絕不會走進越王后的禁區,所以我才大膽地製造了你們的偶遇。”

“但你沒想到的是,越清古這一次不像以往那樣,對我蜻蜓點水即走,他留了下來與我糾纏不清,你這才急了。”方覺淺託著下巴看著他:“這算不算你作繭自縛?”

“對,我自作孽不可活,但我偏要活。”王輕候遞了酒樽給方覺淺,兩人碰了下杯,飲下一盞好酒。

兩人正悄聲說著話,聽得太監一聲傳唱——

王上駕到,王后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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