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洲。

近日那些個為老不尊的傢伙們似乎都不見了蹤影。子桑聿也不想派人去找他們,倒是點了那時文武鼎甲共八人入府中赴官職議事。

朝堂之上還是得注入一些新鮮血液。

文生狀元盧錦正,榜眼徐文宏,探花李新及江宇行;

武生狀元柴子權,榜眼胡亞寶,探花烏天佑及徐文清。

因子桑聿還未登基稱帝,故而這八人即使身著新官袍,卻也只是暗色花紋的深藍色武官官服和赤紅色的文官官服。像正經朝堂裡的白鶴補子麒麟補子未曾用上,到底還是怕落人口實,小心一些罷。

“臣參見皇孫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

果然看到這些年輕的面目就舒服了不少啊,那群老臣子每天在耳邊絮絮叨叨地真的是煩死我也。“你們也不必過於拘謹,坐罷。”

“謝殿下。”

待八人相繼坐下,便有婢女前來每人奉了茶,遞上一份小糕點,一份花生還有一份新鮮切了的水果。殿房內門窗俱開,又有人掌燈數盞,所以是格外的明亮,坐在其中倒是減了幾分壓迫感。

“從秋試過後,在座各位也開始在議事廳翰林院幫忙了,不知道諸位可有什麼收益?”子桑聿淺笑著,目光不自覺就看到那武生探花徐文清身上,“現在延軍和寧軍雖是休戰,但是戰事也是一觸即發。各位還得為這日後謀個對策。”

徐文清偶爾感覺到子桑聿的目光,有些不自在。

“回殿下,”開口的人是武狀元柴子權。“大寧皇城的路上共有那三道關口,分別是和承運城隔江相對的洛關城,江洲十八城,以及定疆城。這三個城池是要點所在,如今延軍攻下了前面兩道關卡,那麼柏道成就必定會在最後一道關卡下工夫。”

子桑聿點點頭。

“除了關卡定疆城以外,大寧國土上還有其他關口可以通往皇城,只是路途會比定疆城遠上許多。如今大寧兵力集中定疆,我軍大可分散進攻,將餘下城池逐個擊破,首先要做到的,便是擾亂大寧軍心。”

“如此…”

子桑聿向身旁的連信使了個眼色,連信立馬會意,喚人將地形圖搬上來。

這是按著中原區域製作的地形模型,特意喚來江洲有名的工匠所制。山川河流一應俱全,大小城池都會在上面插著一面小旗幟。如今縱觀中原地勢,黃色為延軍,藍色為寧軍,兩軍已將天下對半而分。

子桑聿站起身來,那八人也正襟而立。

大寧京都於北,京都以南的一處要緊城池便是關卡定疆城。所謂定疆,便是這個城池的得失關係著京都的存亡;定疆城之南,又有一處城池名喚固川,此地雖然不甚富庶,但是疆域不小,如今柏家二子柏淵正奉名為兵馬元帥守在此處;固川城以東,又有一處臨近海域算是個關口,名喚載澤。

“要拿下定疆城,那麼我軍就必不可免需對付鎮守在固川城的柏淵,”武生探花烏天佑先行開了口:“柏淵鎮守邊關多年,作戰經驗豐富,不是個容易對付的角色。我軍可不必先碰硬茬,可以繞道海上,先行拿下載澤城。”

烏天佑說著,將地形圖上旁側的小旗子插在了載澤城的位置。

各人都表示贊同。子桑聿抬起眼看了看文生幾人,不禁淡笑:“沒有人說過行軍打仗乃是武生之事,文生雖不懂排兵佈陣,但是建議計策總會有罷?若我軍按照天佑所言,繞道攻打載澤城,你們認為如何?李新,你有什麼看法。”

作為江洲守備李常的侄兒,李新必定耳濡目染了不少兵法之事。子桑聿是一開始就很喜歡李新這個人,若不是礙於人言,這個人可算是狀元之才。

李新先是朝著子桑聿拱手一拜,方看回地形圖。

“載澤城與固川城距離較近,若我軍繞道先行攻打載澤城,載澤城必定會向固川發出援軍請求,那麼原本守在固川城的柏淵必定會趕來相助。”

胡亞寶聞言,立即反駁:“行軍打仗最忌棄城支援,柏淵征戰多年,豈會不知道這當中的道理?”

子桑聿默默聽著他們討論,心裡自己盤算戰局。

“李新不才。”李新又道:“棄城支援因為是一步險棋,向來不會被納用。但是柏淵從奉名為兵馬元帥至此,已經有數月的時間。這數月的時間裡,我軍一路披荊斬棘,一連拿下洛關城和江洲,柏淵心中定然不忿。待到如今我軍和柏淵對峙戰局,柏帝卻下令同我軍進行休戰,以補充後援的糧草和軍餉。因為此事,想必柏淵如今是咬牙切齒了。”

眾人皆是沉思,李新這番話也的確是有道理。

“所以,”柴子權道:“若我軍攻打載澤,柏淵就必定會棄城而來支援,只為了和我軍快快地打上一仗?”

“不合理,”烏天佑連連搖頭,雖然有道理,可還是覺得懷疑。“柏淵哪裡就是一個那麼急性子的人?當中利害,他會不知?如今天下對分,一兵一卒都需要小心行事,他得柏帝重用,又豈會被我們輕易猜出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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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兩撥人開始了爭論,一邊說可行,一邊說不可行,差些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