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統十八年五月。

定疆城。

延寧之戰的戰火已經燒了一年半多,自延軍大破固川城以來,士氣大漲,延軍攻勢勢如破竹,幾乎節節勝利,就像突然之間,便降臨在定疆城下。如今,定疆城是大寧國土的最後一道防線,所有人都屏息凝氣,關注著這最後一場戰役。

定疆城的主帥,便是當朝顏國公顏天明,亦是當年元陽之變時,擁立柏道成登基為帝的主要將領。定疆城的事情已經焦頭爛額,京都怎麼遲遲沒有訊息!

聽說皇城瘟疫蔓延,已經封城許久;顏天明守在定疆城,又不敢肆意回都,只怕遲了一步,富貴榮華就毀在了自己手上!可是眼前,延軍人馬已經列在定疆城下,如何是好?

“孩兒康健,聰明伶俐;半歲年紀,現已經會坐會爬,活潑得緊。”子桑聿念著手裡的家書信箋,笑得合不攏嘴:“好生期待!小孩兒什麼時候才會開口說話?好想聽這兩個孩子喊一聲爹孃來聽聽呢!”

“聽爹說,小孩子到週歲之後便慢慢學著走路,也會慢慢學著說話了。”連信一邊給她煮著茶一邊笑了,“殿下這般高興,我也跟著期待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義兄果真是和我心意相通。”子桑聿收回信箋,藏在懷裡。“對了,定疆城現在是什麼情況?聽說京都那邊遲遲沒有訊息來,他們的支援信也沒人理會,不知道京都是不是出了事情?”

“不大清楚。”連信蹙眉,“暗衛們也沒有查到什麼訊息,本想深入皇宮探查,但卻絲毫捕捉不到什麼資訊……不過。”

“不過什麼?”

“柏道成,柏澈以及柏淳都不見人影,唯一見的,只有柏泫。柏泫日夜和御林軍呆在一起練習武藝,操練陣法,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御林軍…”子桑聿沉默。突然想起之前離開京都,就是御林軍都尉楚雲志放的關、義父曾說過,這楚雲志,也是父皇舊時的親兵之一。

柏泫…冉兒的弟弟麼。

延軍大營。

“那邊的跟上!跟上!快,速度都給我加快一些,肩上的東西給我扛好了,誰把它弄掉在地上了,訓練加倍!”

“是!”

校場上,徐逍正在訓練士兵體能。

遼闊的校場空地,放眼一望皆是湧動的人頭。只見當中搭建了獨木橋,攀丘梯等一系列障礙物,分佈均勻,距離約三十尺,士兵們肩扛一根三寸直徑的圓木,長約四尺,重約二十斤,在這些障礙物中來回行走,時跳時躍,個個都跑得大汗淋漓,氣喘吁吁。

這是徐逍提議的新訓練方法,改了以往的刀矛練習和赤手搏擊,將大部分的訓練劃在讓士兵訓練體能之上;一開始的時候訓練還算輕鬆,隨著時間漸長,訓練的程度開始加強,士兵們每天都會出幾回大汗、但是效果很明顯,幾月下來,大部分士兵都體形變壯,瘦弱的開始長肉,肥胖的開始結實,一個兩個都面容黝黑,精壯有力,比以前的狀態又好上許多。

這種情況,不只是子桑聿滿意,就連老臣們也頻頻稱讚:想不到區區一個女子,竟會這等訓練之法,比之男兒還綽綽有餘!

徐逍站在校場邊上,看了看天色。今天時辰差不多了啊…“聽我口令,訓練暫時解散,大家先去吃個飯喝點水,半個時辰後回來練習搏擊之術!”

“屬下得令!”

跑完了全程計程車兵隨即便放下了肩上的圓木,一陣輕鬆;後頭還沒跑完的,則是接著跑完全程,縱觀內外,沒有一個士兵在中途放下了圓木解散,紀律性非常強。

子桑聿從遠處緩緩走來。

徐逍本來在看著校場的訓練措施,在思量需不需要做個改善。豈知子桑聿突然從後喊了一聲自己,嚇了一跳。

“殿下!!”徐逍驚魂未定,“殿下怎麼突然來校場了?用過午膳了嗎?”

“用過了用過了,”子桑聿笑得有些虛弱,“徐逍,你怎麼每回見到我都跟受驚的小兔一般,我有長得那麼可怕嘛,每回都把你嚇個不輕。”

“屬下方才在走神…”徐逍不好意思地抹了抹眼睛。看了看子桑聿,發現這人今天臉色有點不對勁,嘴唇也是白白的,好像生病。當下便是有些擔心起來,“殿下是不是不舒服?怎麼臉色不對?…”

“啊…我沒什麼,可能著涼吧…”子桑聿暗暗地吁了一口氣。誒,其實今天,來癸水了…好不舒服天吶每個月都來一次實在是太折磨人了…仔細想想自己這個皇孫殿下每個月都來癸水實在是有點奇怪,還好沒怎麼痛…

但是這下墜感…

我的個親孃啊。

子桑聿心裡流滿了淚。

“殿下你真的沒事?”徐逍有些擔憂,眼前這人眉頭是皺得越來越緊,看得自己也不舒服了起來。“是哪裡不自在?可需要喚軍醫?”

“不必…”子桑聿的醫師藥師,從來都是暗衛們來擔當。“對了,最近訓練得如何,大家的表現可還好麼?”還是轉移掉之前的話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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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士兵們的表現不錯,”徐逍對於這一點倒是滿意笑了,“對了殿下,半個時辰後我們開始練習搏擊之術,不知道殿下有沒有空閒?不如看看士兵們表現如何。”

“既然你盛情相邀,我便卻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