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皇上怎麼可以這樣啊,咱們又沒有見過‘連聿’長什麼樣子,萬一是一個又老又駝背的糟老頭呢?

柏傾冉凝固在了原地。

此生,我便僅屬你一人。你,不可負我。

若是冷了,我便抱緊你吧。

從一開始和眼前這人的相遇,直到大婚之後的今天,中間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記得清楚。柏傾冉回想起這一個月以來她的迴避,以及大婚當夜的端倪;再結合起如今她說的這一句女子之身…原來,原來是這樣嗎。

柏傾冉的思緒有些亂,不知道該往哪裡想。

“公主…連聿求你,不要告知皇上…待滿婚期一年後,公主便可一紙休書與連聿擺脫關係,連聿自知罪大惡極,只是我……”

“別說了。”

“公主…”連聿抬起淚眼去看她,卻發現她的表情已經冰冷。

呼吸也不由得停止了一刻。

柏傾冉看回她泛起淚花的眼睛,想起往日種種。原來,是一個女子之身。原來,這就是她難以啟齒的苦衷。父皇為什麼會執意將這個人安排到自己的身邊呢。如果沒有的話…

如今就不會心痛了吧。

“駙馬——早些安歇。”柏傾冉淡淡地說著,毫不留情。二人在這一份尷尬之中沉默了許久,柏傾冉才緩緩起身,去熄了燭臺。

連聿自是感覺到了那由心底冰冷到空氣的生疏,隨著燭臺燈火的熄滅,心中那一點點的希望也徹底破碎。即使,即使她心底裡不會有把連家置諸死地的想法,即使說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後她也不會去告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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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從這一切揭穿開始,那如同奢侈的溫柔就真的沒有了啊…

為什麼,心裡面會覺得那麼痛呢。是不是,從我遇到你的那一刻,這一生我就已經和你牽絆在一起了。連聿想著,禁不住流下了眼淚。

這一夜,沒有那熟悉的擁抱。

就連那本應該縈繞在鼻息之間的木樨香氣,也淡了許多。

對不起…公主…

柏傾冉的腦海裡不斷迴響著這一句話,最終閉眼流了淚。

阿爹,我跟公主說了。

那,公主她的意思是?

公主說,不會告訴皇上。一年…一年婚期之後,便會寫下休書。到時候,連家就可以離開京城,不會有人阻撓,也不會出事……

聿兒,為何哭了……

自從那一夜坦明瞭身份之後、的確,柏傾冉遵守承諾不把連聿的身份告訴他人,更不會告訴給皇上。連家的性命保住了,但是這段感情卻沒有了。

柏傾冉的日常,依舊是在府中練劍,或者是為了太子的事情奔波;連聿自知已經不能再靠近她,故而每日都沉溺在書房裡、久而久之,直接在書房睡下。

藍兒也不是蠢笨的人,感覺到公主和駙馬之間的異樣。但見公主的臉色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也不敢開口過問。

夜裡。

連聿站在書房窗前,遠遠地便看到柏傾冉又出了門去。心中難受。唉,真是勞碌啊。“明明當儲君的人並不是你,只是為何,要這般幫他呢。”

無奈搖頭,仍舊坐回書桌跟前。

看回桌面上散落的大延史冊,今夜,該讀到第三本了吧。

連聿翻開那暗黃色書目,又開始研讀延史。

近日以來,看了很多關於前朝的書籍。從子桑氏的建國,包括延帝獵殺野獸而定下的關於平蛟山春狩的規矩,以及那子桑故城,江南承運城的介紹。

如此看來,大延子桑氏應該都是勵精圖治的帝王才對啊。

“大延順和十八年,延帝子桑懷任用柏家子弟輔助朝綱。與延帝同年的柏元興被提拔為最年輕的左相。……左相柏元興忠心於大延,立下不少利民國策,得延帝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