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以緋盯著面前咖啡暈散出來的暖融融的白色熱氣看了幾秒,這才伸手端起咖啡,低著頭吹了吹,淺淺地喝了一口。

成連景坐在他的對面,抱著手看著她不說話。

柳以緋的神情有些不大自然。

“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成連景挑眉,嘴角勾出一抹不淺不淡的笑意,讓人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柳以緋捂著咖啡的手緊了一分。

成連景那麼聰明,其實她早該想到的。

只可惜,她當時沒想起來,直到成連景站在別墅前回頭看她那一眼,她才稍微回味過來。

柳以緋深吸了一口氣,低垂著眉眼看著咖啡,緩緩道:“我懷孕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成連景沒有說話,看著她笑了一下。

“所以呢?”

柳以緋蹙眉。

其實她知道,這件事原本不該瞞著成連景的,成連景在她回國的時候,就千叮嚀萬囑咐的跟她說,有什麼事情一定要跟他說。

可這件事……她還沒想好該怎麼跟他說的時候,沒想到成連景已經知道了。

“……”柳以緋皺著眉,抬眸看著成連景。

成連景又是笑了一下,伸手抓了抓眼角,復而看著她問:“他的?”

“……”柳以緋張了張嘴,好一會兒都沒發出聲音,低垂著眉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呵!”成連景哼笑一聲,帶著幾分嘲弄。“柳以緋,人家都說一孕傻三年,看來,你傻了不止三年,竟然還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你也是厲害啊!”

柳以緋不說話,低著頭喝咖啡。

四年的相處,成連景已經足夠了解她,知道她這不說,就是預設,就是心裡有鬼。

“說吧。還有多少事兒瞞著我?”他微微挑了下眉,手隨意的放在桌面,翹著二郎腿,曲著中指敲了兩下。

聽見這話,柳以緋愣了一下,無聲地嘆了口氣。

她看了看成連景,又看了看面前的咖啡,雙手垂落下來,低著頭,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她跟成連景也認識四年了。平時沒什麼事兒的時候,她最大,成連景得由著她欺負。

但是,一旦遇到了事情,她就六神無主起來,尤其大多事情還是她自己做錯了,所以,更加沒臉面對成連景。

畢竟,她在美國有了什麼事情,給她收拾爛攤子的都是成連景。

柳以緋目光帶著一抹愧疚,看了成連景一眼,見他正好整以暇的看著自己,放在腿上的手指緊了緊,又抬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你都知道了,還讓我說什麼?”

她聲音有點悶,帶著幾分心虛和委屈。

成連景笑起來,目光依舊盯著她,“我知道,是我知道的,那是我自己靠本事知道的。但是柳以緋,你告訴我,那就是你告訴我的,是你信任我的程度。也是我們友誼的程度。”

他依舊笑嘻嘻的,可說出來的話,卻讓柳以緋皺眉。

的確。她不該瞞著成連景。

但這件事,即便是告訴成連景,又能怎樣呢?她總不能讓成連景也摻和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