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答應了你媽媽的,答應了她的,她直到最後,都在說讓我們好好結婚,直到最後……樂視我沒有照顧好你,我不過是出國選大學,怎麼就把你給丟了呢?……

他說,柳以緋,整整七年,七年,柳以緋,我花了十年等你長大,花了七年來找你,好不容易找到了你……

他還說,柳以緋,我愛你,對不起,我愛你……

心裡倒是被人倒了一整壺的山西老醋,酸出了無數的淚。

柳以緋咬著唇,可視野已經模糊不清。

她知道,是她欠了洛破天。

如果沒有洛破天那些年的照顧,她說不定已經長成了一個自閉的問題少女,哪裡還能歡樂的長大,又哪裡會考上大學?

她想起顧林曾經寫在書裡的一段話:如果你在感情裡不知道該如何取捨的時候,那你就衡量。看你在這份感情裡付出了多少,得到了多少,又受到了多少的傷害,給與裡對方多少的傷害。

如果,在衡量之後,你得到的你付出的+你受到的傷害。

那你就不要捨棄,因為計量單位不會騙人,對方比你付出的多,他愛你。

柳以緋放在腿上的手,忽地緊攥成拳。

柳國安長長地喘了口氣,看上去有些疲憊。

“這些年,你不在家,很多事兒,你也不知道,去年s市下了第一場雪的時候,我去跟一個客戶吃飯,哪兒距離你媽媽的墓地很近,我買了花,讓司機開車去了哪兒,你猜,我在哪兒看到誰了?”

聞言,柳以緋一愣,抬眸看向柳國安,就看見他緩緩地笑起來,笑得很是欣慰。

“我看見破天了,他當時就站在那兒,黑色的西服上落滿了雪花,像是呆了很久的樣子。”柳國安停頓了幾秒,有些哽咽,“我走過去跟他打招呼,問他來了多久,他卻告訴我剛到,可是,怎麼可能剛到啊?剛到的人,怎麼會一身的雪花呢?”

柳國安說著,自己笑起來。“那時候啊,我就知道,破天他,是個重情重義的孩子,他心裡有你。所以,我才讓你去洛氏上班。”

“我知道,他會對你好。”

柳以緋抿了抿唇,重新低下頭,沒有在說話。

柳國安又說:“其實你不在的這幾年,每逢下雪我去的時候,總會瞧見墓碑前放著一束花,起初還好奇是誰,還以為是你偷偷回來放的,直到去年,我才明白過來,那不是你放的,那是破天。”

柳國安欣慰地笑起來,柳以緋沒有在說話,就只是低著頭坐著。

柳國安目光帶了幾分神采,視線落在柳以緋身上,有些感慨,也有些欣慰。

“這些年來,爸爸忽略了你,也沒能照顧好你,就只是希望趁著我還在的時候,能看著你過得好,能偶爾來看看我。這樣,等我到了上邊,也好跟你媽有個交代。”柳國安伸手指了指上方,眉眼溫和的笑起來。

柳以緋的眉,一下子就蹙了起來,聲音有些不悅,“你兒子還小呢!你現在就說這話,若是讓秦雪聽見,怕是免不了一通鬧騰了!”

明明想要說的是關切的話,可一出口就變成了這樣,柳以緋有些想要抽自己兩巴掌,她咬了咬唇,紅著眼眶別過了臉。

柳國安知道她話裡的意思是好意,和藹的笑起來。

“你放心,你還沒結婚生子,我是不會現在去見你媽媽的,不然,她肯定是要怪我,我得看著你結婚生子,過得好了,這才安心。”

“那你等著吧!我還年輕呢!不想這麼早結婚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