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洛淮南撞到柳以緋的時候,他插在褲子口袋的手,就抖了好幾下。

而現在,他很想走過去,哪怕像很久不見的朋友一樣,說聲:“hey,這些年還好嗎?”

這一刻洛破天發現,不管他在商場上混的多麼風生水起,在柳以緋面前,他居然連普通的交際能力都快要失去,只能繼續擺著撲克臉,不洩露自己的情緒。

柳以緋在走廊上坐了會兒,便起身離開,洛破天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直接進了病房。

柳國安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聽見有動靜,還以為是柳以緋回來了。

結果,扭頭看來,發現是他近期都在唸叨的人,柳國安激動得作勢就要起身,洛破天替他攏了一下枕頭,讓他靠在背後會舒服些。

“……破天,你怎麼會來?”

“柳叔,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見柳國安明顯還有些回不過神來,這不免讓洛破天心裡也有些感觸,當初兩家的關係那麼好,柳國安在他心裡就好像是另一個父親一般。

卻沒想到,七年後的今天,再次見到這個早已經不再意氣風發的男人時,他會覺得自己的出現,是這麼的不可思議。

“你託關係,把柳以緋的資料放入我秘書的甄選名單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洛破天的話好似平地裡的一道雷,一下子打在了柳國安的頭上,震得的他一時間根本反應不過來,蒼老的臉上破裂出一絲的惶恐。

片刻,柳國安的眸中閃過一抹複雜,垂下眼眸,絮絮叨叨的開了口:“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也就沒什麼好瞞著你的。”

“說來,破天你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你和晚晚以前也是青梅竹馬,晚晚這孩子心性不差的……”

洛破天面無表情的看著柳國安聽著他與多年前截然不同,卻又完全是長輩說話的語氣,不由得勾起了那一段冗長的回憶。

他不禁開始想:如果這些年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許,他現在已經跟柳以緋結婚,說不定還已經有了愛情的……

意識到自己腦海之中竟然有了這樣的想法,洛破天不由得皺了下眉頭,隨即冷冷開口打斷了柳國安的話:“幕叔,這些沒必要的話,時至今日,說與不說,意義不大。”

他不想再回想那些不能改變的過去,也不想去回憶悔恨,他現在只想抓住眼前的機會!

“……”

洛破天的話,讓柳國安覺得如鯁在喉,一時間吐不出咽不下,刺得他好不難受,原本就因為生病而蒼白的臉色,越發的沒有血色。

他張了張嘴,過了好一會兒,才垂下頭,艱難的嘆了口氣。

“哎,也是。說與不說,意義不大。”

柳國安語氣頓了頓,接著說道:“當初是我對不起你們洛家,這是我的錯,跟晚晚無關,她什麼都不知道。”

“我讓她去洛氏企業,是盼著你能看在往日的情面上,照顧一下晚晚。對於柳氏……”

柳國安皺了下眉頭,神色黯淡道:“柳氏已經這樣,我也沒臉求你來幫柳氏,可同樣的,我也不希望柳氏垮掉。”

“因為這是留給晚晚的,我在柳氏所有的股權都已經轉交到了晚晚的名下。這些,無論晚晚想要怎麼處理,我都不會干預……”

“晚晚是我唯一的女兒,說到底,我希望她過得好。這就是我安排晚晚去洛氏的原因。”

柳國安說完這些話,似乎是用盡了力氣一般,話落之後,便沉沉地合上了眼眸。

洛破天的臉上依舊是沒什麼表情,冰山似得立在那裡,他的目光涼涼的落在柳國安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