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聲只持續了幾秒,飛到上空的長槍炸裂開,巨大的聲響喚醒了附近所有睡著的人。

“噠!”女僕手中的蠟燭掉落到地上,她慌亂的將它撿起,快速跑到下一個燭臺的位置,點燃蠟燭。整個別墅的僕人早就已經被喚醒了,在撒冷喊話前,就有人跑到費茲的房間,告知家族的騎士們跑到這裡了。

費茲深深的嘆了口氣,帶著無奈的目光,看向了庭院外的大門,撒冷的目光穿過一百多米的空間,盯住了站在昏暗光線下的費茲。

“撒冷叔叔。”愛莎推開了車窗上的簾布,意圖安撫下越發暴躁的撒冷。

撒冷停下了在扔一根爆裂槍的舉動,停在門口,對面前的血騎士說道:“麻煩在去通報。”

急促但依舊整齊的踏步聲在門內響起,大門被開啟了,站在最前方的是費茲,身後還在疾跑的僕人們還沒有站到對應的位置上。

“撒冷子爵,您這麼來這裡了?依照規定,您應該先行通報才對。”費茲摘下頭上的帽子,行禮說道。

“我們都是同一個家族的成員,而且參加過這麼多的戰役,我以為您會喜歡我的到來。”撒冷摘下了頭盔,微笑的看著費茲。

“真是不錯的驚喜。”費茲的眼睛裡可沒有笑意。

白金色的馬車慢慢的駛到了撒冷前方,停靠在了費茲面前,珍娜為愛莎拉開了車門。

“費茲叔叔,好久不見。”愛莎沒有穿著那件黑色的修士服,而是換上了一聲淡白色的束腰長裙,淡金色的頭髮自然的垂在身後,她帶著些許的惆悵,與費茲打著招呼。

“很久不見,小姐。”費茲慢慢的伏下腰,如同一位管家。

愛莎看著面前那巨大的畫像,略帶些悲傷的看著畫像上的風景。那是教典中最重要的一張,天使們踏著烏雲,關閉著惡魔們居住的地獄,通往人間的大門。

厚重的佔滿鏽跡的青銅大門被數十條鎖鏈捆著,惡魔們掙扎著從縫隙中飛出,但依舊被留守在上空的天使斬下,倒在地上的青銅之門上滿是鮮血與惡魔的肢體。

那是開拓戰爭的開端,天使們擊敗了惡魔,並將它們封印在了地獄之中,為此高牆內的信眾們終於可以出發宣揚神明的光輝。

“您應該是第一次來這裡吧。”費茲端著一個長條的托盤,上面放置著一個茶壺和幾個茶杯,他將東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為愛莎倒上了滾燙的紅茶。

“這是是我的指揮室,我在這裡與手下的軍官們制定著計劃,執行著行動,家族在安頓的事情終於要結束了。”說道最後,費茲的語氣彷彿放下了一個高舉著的重錘。

“是嗎。我們能回去了。”愛莎的語氣沒有疑問,而是帶著肯定。

門外,一排排站立的血騎士緊握著手中的武器,目光緊盯著自己面前的牆壁,只要一有變化,他們就會直接衝破牆壁,跑到愛莎周圍。

“小姐想回去嗎?那您不該做這些。”費茲失望的說道。

“是嗎……”愛莎的目光終於從牆壁的畫上,轉移到了費茲身上,她給了對方一個微笑。

“無論如何您都是家主的女兒。”費茲低頭堅定的說道,他想打消掉愛莎內心的牴觸情緒,上一次的會面,他站在主導者的地位上,對這個孩子說的太多了。

“我想過很多……”愛莎沉默了一會。“對家族來說,一個子嗣比所有人的生命要輕很多。”

“但對我們來說,親人的生命要高於外族人,愛莎小姐,您還可以後退。”費茲最後一次挽留愛莎。

“我回到班霍爾城後,父親會處決我嗎?”愛莎看著緊閉的大門詢問道,撒冷子爵答應過,要保證她的安全,但僅限於回到家族前,如果她的父親,那位大伯爵依舊下達了命令,那麼她依舊會死。

“我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費茲抬起頭,堅定的說道。

愛莎將目光轉回了費茲身上,她的眼神迷離,在幾個月前,費茲曾親口說過,她將和特納家族的未婚夫一起死去。現在,她又怎麼相信對方呢?

“家族存在至此,付出了許多,愛莎小姐,對家族來說,每一個孩子都同樣重要。但現實太過殘酷了,每一次我們都不得不在天平上做出選擇。”費茲抬起頭,帶著無奈甚至絕望的表情。

“請相信,沒人願意去做這些,但愛莎小姐,您的所做所為會坑害整個家族的。您或許不認識其他人但您的姐姐,妹妹,哥哥呢?您難道不顧及他們的生死了嗎?”

愛莎的思緒回到了幾年前,自己離開班霍爾城時,哭著為自己送行的家人們。“真殘酷……這真是殘酷。”愛莎低吟著說著什麼。

“父親,他到底想做什麼?”愛莎終於做出了詢問。

“改變家族的命運,所有人的。”費茲帶著些許的無奈說道,這代表著什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伯爵的一個孩子阻止不了這一切,甚至連家主也無法阻礙。

“命運?”愛莎想起了自己曾經看到過的,家族的血親們的模樣,那畸形的外表和惹人非議的力量的代價,家族中的每一個人的都不願去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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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改變這些。”愛莎舉起了手,握緊了拳頭,她認為自己改變這一切。

費茲看著愛莎,略顯欣慰的點了點頭。“會改變的。”

但愛莎接下來的行為超出了費茲的預期,愛莎手中的光亮越發耀眼,門外等候的騎士們直接撞穿了牆壁,衝了進來。

費茲握住了藏在袖子裡的細劍,他看清了闖入者的樣貌,火紅的頭髮照映在灰塵與燈火中。“真稀奇。”圍在周圍的撒冷子爵驚歎的看著這些穿戴著板甲還能直接撞開牆壁的紅髮騎士,這可不是普通人能辦到的。

“愛莎小姐,這是怎麼回事?!”費茲的右手依舊抓著左手的袖口,但僵硬的身體顯示出了他的緊張。

“一些位階者而已。”愛莎揮手,讓那些走上前的紅髮牧師們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