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祖歸宗本來是件開心的事,尤其是認了一個金龜父母,以後再也不愁吃不愁喝,有花不完的錢……

而到了水瀾這裡,她只覺得一片茫然,束手無策。

偌大的空間他卻覺得十分壓抑,渺小得讓她喘不上氣。

顏家夫婦很熱情,人也很好,知道水瀾侷促,也沒過多盤問,早就命保姆將房間打掃好,按照少女系列的粉嫩裝扮的,很卡哇伊。

靠牆那一邊擺放著一個大型衣櫃,下面是三層抽屜,是各種女性內衣內褲,什麼款式都有,型號也是大小都有。

開啟上面那一層衣櫃,很驚訝,衣架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衣服,其中裙子頗多,花花綠綠的視覺刺激,讓水瀾整個人僵硬在原地。

以前扮男裝的時候,小小的衣櫃裡只有風衣和衛衣兩種套裝,而且型碼都是肥碩無比,因為男士中最小的尺碼被她穿上身還是鬆鬆垮垮的,平時運動不僅不方便,還要以防胸口走光。

回想起以前扮男裝的日子,真的很不容易,每天都像在演戲一樣,將真實的自己掩埋在永遠看不到的角落……曾經的她是多麼希望能變回女生,穿一次真正的女裝,能穿上長裙在鏡子面前轉一圈……

而現在她盯著鑲嵌在櫃子上的那片全身鏡中的自己,只覺得荒唐可笑,削薄的嘴唇勾起一抹自嘲。

目光慵懶,對著鏡中那依舊穿著男裝的自己,她身上的這套牛仔外套,已經穿了三年,衣服的各種死角已經褶皺不堪,還有她身上這條長褲,每次都要捲上三道,才適合她腿的長度。腳上的那雙男式球鞋,白淨的鞋頭已經泛黃,留下了陳年舊跡。

透過鏡子又看向身後這間少女氣息十足的屋子,每一處都是嶄新的,就連那淡粉色的窗簾都是新換不久,可見顏家對她回家是多麼重視。

而她出現在這裡,更是顯得格格不入。

有一種說不出的異樣深深紮根在她心裡,使她不能自然的與親生父母交心。

在她發愣之際,虛掩的門被輕輕敲響,隨後被人輕輕推開。

“心兒……”

那人輕輕的呼喊著,小心翼翼,像是怕吵到她,聲音很柔很慢,帶著輕微的喘息。

想必是剛剛一路快走上樓的……

“母親……”

劉芸聲音很有辨識度,水瀾只是聽了一個大概,就知道是她來了,喊媽她還不習慣,只好換了一個稱呼。

“你還沒睡?”

得到她的允許,劉芸推門走了進來,雙手交叉在胸前,動作很僵,看得出來也有些緊張,怕是不知道怎麼往下聊……

這個劉芸,水瀾多少是知道一點的,在經歷了一天一夜的生產,好不容易添了下一個白嫩可愛的女兒,卻沒想到,只是抱過就被狠心的搶走,因此影響了心智,多年來只要提及女兒的一絲事情,情緒便大亂,必須靠隨行醫生注射鎮定劑才能鎮靜下來,就像上回交通事故的那次,水瀾心裡是清楚的……

看到劉芸這幅模樣,她心裡也不好受,原因還是因為一個母親的深愛……

“沒呢,我還不困!”

水瀾齜牙一笑,我願意讓這個笑容變得自然。

劉芸朝她靠近,坐在她的床沿向她招了招手,水瀾微笑的走過去坐下,因為捱得很近,她再次聞到那股從劉芸身上散發出來的清香,似乎有定神之效,瞬間驅散了她身心的緊張。

“您怎麼也沒睡?”

劉芸一直看著她的臉,眼眶閃著光點,似乎又有淚水溢位。

“我睡不著,再想心兒呢……”劉芸緊緊握住她的手,聲音有幾分哽咽,淚水終究還是溢位了眼眶,在臉上留下兩道淚痕。

不知怎地,水瀾心有不忍,伸出手撫去她臉上的淚珠,反握她的手,“媽,心兒在這兒,我們不哭好嗎?”

“哎,好,我不哭不哭!”

這一聲媽瞬間讓劉芸展開笑顏,乖乖聽她的話,迅速擦乾臉上的淚痕,收起哭腔。

“心兒,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愛吃些什麼,喜歡玩的東西,愛好又是什麼?媽媽都好想知道……”

劉芸的精神突然變得很大,一對好看的眼睛清澈無波,和她真的很相像,從小別人都說她這雙眼睛長得很好看,原來是遺傳了她的母親。

這一晚,劉芸留在了水瀾的房間,母女倆人睡在一張床上,暢聊了一夜,不僅交心更是促進了彼此間的感情。

只是,還沒過上幾天安穩的日子,一條爆炸性的新聞從水家傳出來……

嶽雨柔跳樓自殺了,還是在自家三樓跳下去的……

“這不可能的,一定是有人陷害!”

警局裡,在阮天國的辦公室,水瀾像只發了瘋的野獸,咆哮不已,一拳右一拳的將拳頭砸向桌面,發出震人的轟鳴聲。

“水瀾,你冷靜點!”阮天國眉頭皺的很深,從接手這樁案件開始,眉頭就不見伸展過,再加上水瀾這麼一鬧,情緒自然好不到哪裡去,說話也是怒火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