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皓乖,奶奶和爸爸玩遊戲,不是吵架哦,皓皓不要多想,爸爸和奶奶都愛皓皓……”夏夫人心疼死了,想要拉開被子抱出孩子,皓皓卻死也不肯出來,哭泣聲更大了起來。

夏夫人扯了幾次都沒將皓皓抱出來,她又不敢用強,生怕嚇到了孩子,雲帆走過去,隔著被子輕聲說:“皓皓乖,別怕,爸爸和奶奶在玩抓壞人的遊戲哦,等皓皓睡醒了,咱們一起玩。”

哭泣聲漸漸低了下去,雲帆從被子下面伸出手去,摸到孩子的小手,緊緊握住,小聲說:“皓皓,爸爸答應你,如果你不喜歡爸爸和奶奶玩這樣的遊戲,爸爸再也不玩了,好不好?你乖乖的睡覺,記得爸爸愛你……”

他的話果然有奇效,孩子漸漸停止了哭泣,從被子裡探出頭來,滿臉淚痕的看向他,怯怯的說:“爸爸不要走,在皓皓身邊……”

雲帆眼眶紅了。一個從小沒有享受過完整父愛的孩子,是多麼的沒有安全感,總是那麼小心翼翼的,每次見到他,從第一眼開始,便在擔心他忽然離去。是,夏家虧欠這個孩子太多太多了,絕不能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了……

“好,爸爸不走!但是皓皓要快點睡著哦!”

“嗯……”

母子倆都沒再說話,就那麼默默的陪在皓皓身邊,直到他漸漸睡著。

雲帆心急如焚,看了一眼腕間的表,給皓皓掖好了被角,轉身就要離去。夏夫人追了出來,站在客廳裡用不容置疑的口氣命令道:“不許去找她,分手!馬上分手!調查的事不需要你了。”

雲帆沒有回頭,腳步站定,輕聲說:“媽,晚了……不是現在晚了,是從您和爸爸將我送到爺爺身邊去上學的那一年,便晚了……”

夏夫人震驚,雲帆已經衝出了家門,任由夏夫人怎麼喚,都沒有再回一次頭。

海若苦累了,又搖搖晃晃的回到了自己住宿的小旅館,倒頭栽在床上,一動都不能再動。如死去了一般躺了很久,她才摸出手機,緩緩開啟,給苗苗打了一個電話,有氣無力的說:“苗苗,我沒事,還活著,請你轉告夏雲帆,我不會想不開,要他別找我,我不想見他,讓我好好歇一歇,我累了……”

“海若,我已經給江北打了電話,我們會坐明天最早的飛機趕過去,告訴我你在哪兒?”

“明天再說,晚安……”海若一個字都不想再說,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再次關機。

這一夜,雲帆找遍了他能想到的每一個角落,甚至在接到苗苗的電話後,找了許多酒店,都沒能找到海若。

天際發白的時候,他絕望了,將車停在路邊的廣場上,不停的抽菸。一夜而已,青色的胡茬已經露了出來,雙眼佈滿紅血絲,臉色晦暗,髮絲凌亂,那個意氣風發的夏雲帆不再,現在的夏雲帆,像是忽然老了十歲。

原來愛情,可以這麼的傷……原來失而復得後再失去,這麼的痛……

海若,早知道,我不該回來找你,我沒能保護你,卻也許徹底的失去了你,連少年時曾擁有的青澀的美好,也一併失去了……

海若在半夜醒來,頭昏昏沉沉,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口乾舌燥,喉嚨冒火一樣的痛,可是她卻沒有力氣起身,就那樣迷迷糊糊忽睡忽醒直到天亮。

醒來已經是上午十點了,她掙扎著起身,摸摸額頭才知道,她在發燒。大抵是昨天吹了太久的冷風,又哭了太久,著涼感冒了。

手機開機,無數電話提醒冒了出來,有夏雲帆、有江北、有苗苗……她苦笑,除了動機不確定的夏雲帆,還是有人在關心著她的,她不該絕望的,不是嗎?所有人都以為她會垮下去,包括昨天的自己,可是她不會!

媽,當全世界都失去的時候,我還有您!我就是我,哪怕是渺小的,可也是堅強的,我不會為這個男人要生要死,如果我脆弱,早死了一百回了。

房間裡的水是冷的,入腹便讓她打了幾個哆嗦,可也清醒了許多。

愛情沒有了,溫暖沒有了,可她還是要照樣活下去,不是嗎?那就給自己幾個巴掌,讓自己清醒起來吧!什麼狗屁愛,什麼狗屁利用、恩怨,管她什麼事?她是野草,但誰也別想著踐踏幾腳,便將她打擊的縮排泥土裡去,只要有一點點希望在,她還是會倔強的從泥濘中露出頭來,青翠給所有人看。

夏雲帆是在凌晨接到夏雲航的電話的,他在那端壓低聲音冷沉的命令:“雲帆,如果你敢對顏海若說實情,或者,對她割捨不斷,我會將所有的帳,都算在她的頭上,你知道,我有的是辦法。”

雲帆震驚,馬上回擊道:“哥,你敢動海若一根手指頭,別怪我不認親情。”

“那我們就各自退一步,我原諒你對親人的背叛,但是絕不容忍你對顏海若泥足深陷。你知道該怎麼辦!”

雲帆正要開口,夏雲航已經結束通話了電話,雲帆再打,他也不肯接了。雲帆又尋找顏海若直到上午十點多再打給他,他還是不肯接,就在這個時候,江北打來了電話,他和苗苗就在他們家樓下,雲帆迅速調轉車頭往家的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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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就看到了一臉煩躁的江北和不停跺腳的苗苗,當雲帆隨便將車一停,走向他們的時候,江北大步迎了過去,一臉寒霜,二話不說,先揮拳給了他一擊。雲帆猝不及防,被成功擊中,在苗苗的驚叫聲中,趔趄了幾下,站住了腳步,江北還要再打,被苗苗死死拉住了。

“夏雲帆,我曾經不止一次的警告過你,如果你不能好好愛顏海若,我不管你是誰,朋友也好,兄弟也罷,我一定會將她搶過來!我江北心愛的女人,是要被捧在手心裡疼愛著的,不是要被你一再傷害的!”江北怒吼。

苗苗忙一把拉住了他,輕聲勸道:“江北,也許是誤會,也許是小兩口置氣,你別衝動!聽夏總解釋一下好不好?”

“小誤會顏海若會徹夜不歸?你和她相處了那麼久,她什麼人什麼性子你不知道啊?”江北指著夏雲帆怒吼:“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夏雲帆的臉色憔悴的嚇人,他並沒有解釋,而是有氣無力的說:“江北,我們先找人,行嗎?”

江北正要吼,苗苗趕緊攔住了他,提醒:“夏總說的對,我們得先找人!”

江北哼了一聲,提著自己和苗苗的行李,轉身上了樓。

將自己和苗苗的行李分別扔進兩間客房,江北又衝出來,指著癱靠在沙發上的夏雲帆冷聲命令:“說,她有可能去哪兒?”

“我要是知道,她現在已經在家了。”夏雲帆緊緊閉上雙眼,輕聲回道。是他的錯,誰想罵就罵吧,只要他的小豬能夠好好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