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都沒安好心,明明知道爸爸血壓高,還要我給他端酒,罰你們!狠狠的罰,必須的!”海若冷哼一聲,一咬牙,脫口而出。

一室的靜寂,三個男人都震驚的張大了嘴,半晌反應不過來。

她叫了?她還真的叫了啊!她……她不但叫了,還叫的這樣自然和親暱……

海若的臉有些紅,她端起酒杯迎向江北,笑著說:“你先提議的,罰你!我喝一口你乾一杯。”

江北眼角一抽,指著雲帆問:“明明是他提議的吧?”

海若哼了一聲,搖搖頭:“沒聽到,反正就聽到你說了。”

江北惱怒:“顏海若,你這嫁雞隨雞,嫁夏雲帆隨夏雲帆,可你不是還沒嫁呢?說不定將來你要嫁的人是我,可別得罪我,免得我到時候虐待你!所以海若,你甭罰你未來的丈夫我了,罰夏某人吧!他將來可是別人的丈夫。”

雲帆沒吭聲,默默站起身,走到江北背後,雙手捧著他的臉,沉沉的命令海若:“娘子,灌!”

海若咯咯笑了起來,腹黑的雲帆她忒喜歡了!海若馬上站起身,捧著一杯酒就對著江北灌了下去,江北喝了一半嗆了一半,指著壞笑的雲帆和海若對寧向天哭訴:“寧伯伯您看……您要為我討一個公道。”

寧向天也沒吭聲,默默的將自己的酒杯推到海若面前,沉聲說:“閨女,要酒的話這兒還有,不夠跟服務員再要!他還是欠收拾……”

海若和雲帆都笑了起來,江北哭了:“不帶這樣的,她好歹還只是您的幹閨女呢!說不定我將來是您的女婿呢!”

寧向天又笑了,馬上拍手:“好,我記住你這句話了!”陣廳東巴。

江北一個哆嗦,忙搖頭,撫額:“哎呀,果然是喝多了,酒後的話,不作數,戲言,戲言而已……”

寧向天瞭解自己的女兒,因此也並不介意他對寧思思的拒絕,反而和海若等人一起笑了起來。

從這一刻開始,氣氛忽然變了,大家有說有笑,只是也都明白剛剛開始的新關係讓海若還有些不適應,所以誰也沒有再提起讓海若叫寧向天爸爸的事,凡是都得慢慢來,急不得。但是認寧向天做義父這件事,是百分百確定下來了。

海若溜出包廂,來到洗手間,站在鏡子前,默默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她忽然熱淚盈眶。

媽,對不起……我還是不能抗拒骨子裡蔓延而來的親情,我多想叫他一聲爸爸,可是我不敢,曾經我以為我是不願意,因為恨他對您的背棄,可是我現在才知道,我想……我真的真的很想叫他一聲爸爸。瞧,我們有一雙一模一樣的眼睛,怪不得我第一次見到他,便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原來我在他身上,看到的是我自己;您說過,我看起來很溫順,其實骨子裡倔強又強勢,我對您的這種說法曾經不屑一顧,因為您和父親都不是這樣的人,如今我才明白,您說的對,我是這樣的,因為我像我的親生父親,我的骨子裡流著他的血,所以性子也像極了他。

媽,怎麼辦呢?我無法抗拒親情的吸引,我還是叫他爸爸了,而且是光明正大的叫,這是我一直希望的事,我捨不得放棄這樣的機會。也許有人會認為,我是貪圖他的身家,想要沾一點光,分一杯羹,可是隻有我自己知道,我不是!媽,我真的不是……我只是想叫他一聲爸爸,因為……因為,他確確實實是我的親生父親啊!

呆呆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海若的眼淚緩緩滾落下來,她忙低頭,撩起水洗去,可是眼淚還是源源不斷的滾落下來,她幾度哽咽失聲。

爸爸,如果您早一點出現,也許我和媽媽就不會受這麼多的苦……可是現在……罷了,一切都會過去,我不會告訴您過去和現在發生了什麼,甚至都不會告訴你我的媽媽是誰,又在哪兒,因為,若媽媽知道,也一定不會希望我們的存在,會給您平靜的生活帶來困擾。若身世真相暴露,對您現有的家庭的的影響,也許傾覆性的,這是我們不願意看到的。如果因我們的存在,而傷害了別人,那是媽媽永遠都不能原諒自己的。

海若回到餐桌前的時候,已經恢復了一臉的平靜,還帶了淡淡的笑意,她和輕晚一樣,從來都不願意把自己的苦,帶給別人去分擔。

“海若,我很高興有你這麼一個懂事的女兒……”寧向天緩緩開口,看向海若。

江北和雲帆都聰明的選擇了沉默,雙雙看向他們。

“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也算是關係有了改變後的見面禮……”寧向天將精美的禮物盒子緩緩推向海若。還沒有推到兩人中間的距離時,海若伸出手阻擋住了他。

“謝謝您!”海若淡淡一笑,將禮物又推了回去:“我認您做義父,本身就是給我的最好的禮物,所以,您無需再送我任何禮物,而我,也沒有值錢的禮物送給您,所以,我們扯平了。”

“海若,我知道,你並不是一個物質至上的女孩子,我送這份禮物也沒有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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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就更不需要送了。但還是謝謝您!爸爸……”海若的聲音微微顫抖,但仍舊緩緩叫了出來,輕聲說:“有些感情,簡單純粹就好,不需要用昂貴的禮物再錦上添花。單純的東西如果新增了其他的東西,就會變了質。您的心意我領了,但是禮物我不會收的。”

海若的口氣非常堅決,沒有半分的猶豫,甚至都沒有意願瞭解盒子裡的禮物到底是什麼,因為價值百元和價值百萬對她來說,沒有什麼區別,誠如她自己所說,能光明正大的叫寧向天一聲爸爸,又不會對他的家庭造成致命的傷害,這已經是送給她最好的禮物了。

寧向天笑了笑,沒有堅持,將禮物收回,點點頭:“好,我被你說服了。”

這個結果是他早就預料到的,輕晚的女兒,一定有著輕晚的性子。

江北哼了一聲,嘖嘖道:“寧伯伯,您就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您哪兒是被她說服了?您就承認了吧!您就是被自己的幹閨女給管住了,她說什麼您都不敢吭聲。以前沒認幹閨女的時候就被她欺負到不行,以後還不更沒有招架之力?得了,還說服了,明眼人都知道,就是被嚇住了……”

寧向天和雲帆都哈哈笑了起來,海若端起酒杯咬著牙就走了過去:“江小爺,我看你還是欠灌!嘴閒著就是等酒來喝的吧?”

江北忙求饒,海若才不依呢,捏著下巴就灌了下去,可憐江小爺的白襯衣都要被染成紅色的了。

海若走回自己的位置,看向寧向天,笑著說:“爸爸,雖然您送我禮物我沒有接受,但是我送您的禮物,你可不能不收……”

“不收!堅決不收!”寧向天趕緊搖頭,用拒絕表示自己的抗議。

海若冷哼一聲,食指倒叩桌面,冷著臉提醒:“寧老頭,別以為我叫你一聲爸爸,你就可以欺負我了。”

寧向天汗,忙控訴:“明明是你欺負我一個老頭子。我送你你不收,你送我我就收?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