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在哪兒呢?公司吧?”

“嗯?哦……”雲帆沒有正面回答,正要說他現在有事不方便接電話,海若忽然笑著問:“老實交代,是不是藉此良機偷會美女了?”

“別胡說了!”

“沒事了,我是想告訴你,中午你不用買菜,冰箱裡有好多呢!你忙去吧!掛了!”海若笑著說完,忽然又問:“景陽路堵車了嗎?這個時段經常會堵車呢!你既然在公司,那肯定是沒有堵了。”海若笑著問了一句。

雲帆咬咬牙,輕聲應道:“沒有堵車,今天路況挺好的。”

“真的啊?一路上都沒有堵車?你是不是走的那條路啊?不會是從別的路過去的吧?”海若有些驚訝。

雲帆被她問出了一頭汗,可是想想她的懶樣子,想必今天也未必會出門進去,怎麼可能知道路況怎麼樣呢?遂認真的說:“沒有堵車,好了寶貝兒,先這樣,乖乖等我回家,一會兒我就回去了。”

“好,我等你……”海若呆呆掛上電話,又很大一陣子都沒有再動一下。

雲帆在撒謊!公司的電話沒有人接,他明明我往西去的,可景陽路在他們公司附近,應該從小區往東去,景陽路確實經常堵車,但是週末卻不會,因為堵車的原因是因為那條路上有一所小學,上下學的時候才會堵。而重點不在堵車,而在於海若是故意試探他會承認自己往那個方向去了,結果,他還是按照公司的方向承認了,並且說自己就在公司。

海若的心忽然就沉了下去,她甚至一度懷疑雲帆劈腿了,但是這個想法一閃而過之後就被她否定了。他最近對她的痴纏和寵愛,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劈腿的男人,如果說是真的劈腿了,也應該她顏海若是後出現的,因為很明顯,是他在黏著她不放。

海若再撥打他辦公室的電話,依舊是無人接聽,她放下手機,輕輕閉上雙眼,一再的調整自己的呼吸,讓自己靜下心來,不要衝動,不要多疑,不要自己嚇唬自己。男人的世界不應該只有女人,而事業上人際應酬上的事,他們也不可能事事告訴女人,也許,他就是不想讓她跟著擔心呢?

海若這麼想了想,心裡便釋然了,長長吐出一口氣,也不再糾結於他說的是實話和假話的問題,穿了拖鞋跑去做飯了。

雲帆掛了電話,看了捂著臉,壓抑著哭聲,不停的抽噎顫抖的梁瑾一眼,又扯了一張紙巾遞過去,輕聲勸說:“梁瑾,你想太多了……今天的事是巧合,我沒有怪你……”

“可是我自己會怪自己……是我連累了你,也苦了自己的孩子……”梁瑾抬起頭,凌亂的髮絲下面,是一張憔悴的臉,她哭的眼睛都腫了起來。

“梁瑾,我哥是身不由己,他……你知道的,他曾經真的很愛你,如今……”

“我就是因為他曾經很愛我,直到我們分手的那一刻他還是那樣愛我,我才會怎麼都放不下這段感情!我寧願他不愛我,過去不愛現在不愛將來也不愛,那樣我心裡就不會這麼難受了……雲帆你告訴我,當皓皓長大後跟我要爸爸,我該怎麼告訴他?難道要我告訴他,他就是一個私生子嗎?難道要我告訴他,他的親爸爸連見都不敢見他嗎?雲帆,你說,我到底該怎麼面對一天天長大極度渴望父愛的他?”

雲帆的眼眶也紅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安慰:“別想那麼遠了,皓皓很懂事,他不會……”

“這是每個孩子都想要知道的啊!你說,我要不要告訴他實話,或者對他說,他根本就沒有爸爸……”

“他有爸爸!”雲帆忽然變了臉色,厲聲喝斷她的哭訴,壓低聲音提醒:“他和任何一個孩子一樣,有爸爸,我就是他的爸爸!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是!永遠都是!你應該告訴他的是,無論他的爸爸在不在他身邊,和不和他一起生活,他都是爸爸的寶貝,是爸爸最愛的人之一,他不比任何一個人少了一點點的父愛和母愛。”

梁瑾呆呆看著他,雲帆又輕聲勸道:“別再去想該不該生下他,也別去埋怨自己的執念帶給了孩子不該他承受的苦果。孩子是這個塵世最純淨的清泉,他是上天賜給我們最好的禮物,要呵護,要愛,要欣賞,但是不要一再的讓他看到轉過身俗世的陰暗。你是他的母親,你的性格、人生觀和言語之間流露出來的情緒,是對他影響最大的,所以,你必須冷靜,必須控制自己的情緒!”

梁瑾的哭泣由壓抑的痛哭變成了不停的抽噎,雲帆對他們母子一向和顏悅色慣了,他一旦發了脾氣,她也覺得有些心驚和不安,畢竟一向在她眼裡,她最愛的是雲航,可是最信服的,卻是一直在照顧他們母子的雲帆。

雲帆沒再繼續說下去,他不想呵斥這個可憐的女人,只是每次聽到關於孩子的話題時,他總是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大人之間有再多的恩怨與無奈,都不應該讓孩子跟著一起承受,他們的童年裡應該只有笑聲,他們應該是最無憂無慮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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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帆有一瞬間的跑神,他愈發的渴望能有一個自己的孩子,自己可以做主呵護教育的孩子,他會寵愛他,也會陪伴他的成長,更會做好他的後盾,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他都會努力做一個好父親,一個真正的父親。而他現在對皓皓的感情,也是這樣的,哪怕皓皓並不是他的骨肉。

“對不起,雲帆……”梁瑾低聲道歉,臉上仍有淚痕,情緒依然低落,可哭泣已經停止了。

“沒事,你沒有對不起我,也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我知道,你愛大哥,可是除非是因為皓皓,此外你並沒有過多打擾過他,從這一點上說,你也不欠誰的。”

梁瑾低下頭,眼淚又啪嗒啪嗒的掉落下來,只是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

雲帆不停的扯紙巾給她,窩在沙發角落裡的她,還是不停的落淚,溼透了一張又一張的紙巾。

“雲帆……”梁瑾聲音嘶啞的開口,似猶豫,似拿定了主意,可是卻又需要人給些意見一樣開口:“我想……我想徹底和雲航了斷……”

雲帆震驚的看向她,沒有吭聲。他的確很意外,當年雲航和她分手是很決然的,是她不捨得,放不下,雖然並沒有成為他的小三,但是也並沒有放下對他的感情。有了帆帆以後,雲帆不止一次的想勸她離開雲航所在的城市,自己開始新的感情和生活,卻屢次被她堅拒了,今天她是真的受刺激了,才會忽然冒出這個念頭來。

“雲帆,偷來的父愛,不是真的父愛,哪怕你是真的真的很愛皓皓,可是我們不能因此而誤了你……”梁瑾艱難的開口,聲音斷斷續續:“我……我想徹底離開雲航,也離開你,不想再給你帶來麻煩和困擾了……我要帶著皓皓走,離開這座城市,再也不要回到這個傷心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