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一秒……

“啊……痛痛痛,快放手,耳朵要掉啦!”

不理會石振秋殺豬一樣的慘叫,一個中年女人一邊穿著鞋,一邊用更加粗穢的話喝罵起來。

“狗都不理的兔崽子,你耍什麼妖風?被砸了腦袋很榮光嗎?還嫌不夠丟人嗎?”

忍受著滿頭滿面的口水,還有耳朵要斷掉的巨痛,石振秋終於認清了現實。

他的裝逼之旅只持續了五分鐘,就因為中年女人的出現而被鎮壓了。

“還愣著幹什麼?如果你不想回家的話,就給我滾遠點,老孃沒有你這個兒子。”

石振秋立馬變成了灰孫子,趕緊從裝死的病床上爬起來,著急忙慌地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來。

直到這個時候,剛才一直被他的霸氣所震懾的小護士才唯唯諾諾地湊上來。

“那個……客人,您的兒子……或許……或許需要換一家醫院。”

“什……什麼意思?”

中年婦女一時轉不過彎兒來。

小護士小心地看了看撅著屁股裝箱子的石振秋,決定還是要旅行白衣天使的職責。

“您兒子剛才的表現,或許……這裡有點問題。”

小護士在可愛的護士帽旁邊比劃了一下,只可惜在石振秋的眼中一點都不可愛。

他喵的,居然說老子是神經病。

等等……

那她剛才奮筆疾書……

石振秋猛然想到了什麼,一把搶過了小護士手中的本子。只是一看之下,他就悲憤地難以自已。

西八,居然是症狀概述。

一番折騰,石振秋終於告別了福爾馬林味道濃重的醫院,木頭一樣地面對著眼前的年高湯。

不過耳邊烏鴉一般的呱噪聲卻讓他的心情怎麼也好不起來。

“哎一古,真是,退役出來居然能被軍營的牌匾砸了。嘖嘖。阿媽,這樣的兒子你還要嗎?整個家鄉的人都在笑話我們家呢。把這倒黴的家夥趕出去吧,早就受夠他了。”

中年婦女,其實是石振秋的麻麻,一個很典型的韓國農村婦女,也有著一個典型的韓國村婦的名字——樸春花。

只是長年累月繁重的家務活,卻讓樸春花沒有如同她名字那樣的溫暖性格。

“死丫頭,你再敢說一句,我就把你吊在船上吹臺風。”

飯桌的另一頭,剛才一直喋喋不休的丫頭趕緊埋頭吃飯,不敢再囉嗦了。

雖然沒有人攻擊自己了,但是石振秋的心情卻並沒有好起來。

回到家的這段時間,他終於弄明白了自己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是他寧可沒有弄明白,因為實在是……

太丟人了。

石振秋,從小出身在韓國全羅南道順天市,是一個快樂自信的漁民家的小夥子。

因為無憂無慮的平淡生活,所以他從來沒有什麼對人生的憂患認識,活的非常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