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修大師緩緩走在庫克島的叢林之中,這個島嶼上的血腥氣似乎還沒真正散去。

原本藏匿在其中的昆蟲和小動物,似乎也感覺到這裡濃重的殺氣。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月色正濃,海風輕拂,四周卻寂靜一片。

米修緩緩走著,彷彿有種莫名的東西在指引著她。米修很快在一塊大石前停了下來,在大石的前面,一名女子正到在上面。

這位女子已經沒有了呼吸,大石的附件佈置一套精妙的陣法,以至於第一營士兵搜尋此處的時候,被這套陣法成功的騙了過去。

這應該是這名女子最後的倔強了。

女子的衣服還很新,並不像死去多時的樣子,可是臉上的面板已經開始出現了潰爛。

原本嬌美的容顏早已不復存在,現在呈現在米修大師面前了。就是一個面容枯槁,死狀恐怖的屍體罷了。

這個女子正是衛嵐。

米修輕輕一聲嘆息,她蹲下身子,發現衛嵐屍體腰側,掛著一個不起眼的飾品

米修仔細看了看,眼睛裡閃過一絲溫暖,那是衛嵐剛剛成為她徒弟的時候,自己送給她的第一塊塊護身符文。

此時這塊符文飾品已經顏色灰暗,以衛嵐生前的實力,這塊符文也早就用不上了。

“徒兒,想不到你痛恨了我這麼久,身上還帶著當年送給你的東西,衛嵐,你這是個矛盾的孩子。”

米修伸手去摸一摸衛嵐的頭髮,突然想起自己只是利用一段虛無幻境,無法觸碰到真正事物。

這是米修在修建庫克島防禦陣法時,留下了一個小小的法門。

從庫克島傳送到地下世界後,耗了大量的米修大量的元力,為了破除衛嵐的幻境。米修連氣海核心都貢獻了出來,這對她的身體是難以估計的。

儘管她妖獸大陸上僅有的三位大薩滿之一,

畢竟已經活了百年有餘,要說自身的氣海筋脈完全沒有一點老化的痕跡,那完全是自欺欺人的說法。

此時此刻,米修的真正軀體還在地下室裡靜坐,但為何還要在調息養傷期間,利用法門還要回庫克島看一看。

這點米修大師沒有告訴任何人,因為她對自己那位孽徒,多多少少是有情分在的。

不然被關押在城北期間,米修完全有機會脫困,很多年輕一輩的魔武者或許忘了。

大薩滿這個名號,並非是對魔武者的尊敬,而是戰爭上戰功的封號。

現在米修完成了願望,看到衛嵐身邊的掛墜,還有臨死前佈陣的那股倔強,她明白了許多。

想起衛嵐小的時候在懷裡撒嬌的模樣,還有自己從集市上給衛嵐帶來甜食時,她開心的拉著自己胳膊,微笑時露出的兩顆虎牙。

這段師徒之情,回想起來,這一切恍如昨日,只是昨日畢竟已經過去了。

米修再次低頭看看衛嵐的屍身,像是決定了什麼,再次運送了這個法門,只見她原本虛化的右手。正在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米修的臉上閃過痛苦神色,在受傷期間,又是隔著這麼遠的距離,調動這法門對本身完全是傷上加傷。

但是這件事她必須得做。

米修右手扶過衛嵐的頭頂,一道淡淡的白光閃過,衛嵐的整個屍體慢慢乾癟下去,破碎散開,緩緩化為點點塵土。

衛嵐的衣物,隨著她腰間的符文飾品,也隨著這道白光閃縮跟著消失不見。

做完這一切,米修大師鬆開手,她的那隻化為實體的右手再次恢復成虛無狀態,只是臉色又蒼白了一分。

一切都歸於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