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湖莊園位於中途城的郊外,是深紅平原裡為數不多擁有天然湖泊的地方。

此時正值冬季,植被凋零,可在這莊園卻不季節影響,湖泊周圍栽種著特殊樹種,依舊保持著鬱鬱蔥蔥的景象。

而韓清此刻的臨時居所,就是依湖而建,站在陽臺上可以全部俯瞰看到湖面景色。

此時晚風逐漸變小,湖面上只是微起波瀾,夜空的中星辰璀璨,一切都顯得如此和煦。

韓清回想起剛剛那場刺殺,感覺如夢境般不真實。此時他正站在陽臺上,瞭望湖面,心情也如同這湖面一樣,起伏搖擺不定。

秘書的效率很高,連同病床和醫療器械,還有假克萊爾一起搬到了另一側的房間,離韓清的臥室只隔著一扇門。

此時已經臨近深夜十一點,儘管這場刺殺事件鬧得滿城風雨,但這山湖莊園卻非常安靜,安靜到韓清都能聽到假克萊爾的呼吸聲。

她剛剛做完一個小手術,依舊還在昏睡當中。

韓清深吸了一口氣,清冷的氣息湧進他的肺部,他清醒了一些,似乎下了某種決心。

如果這一切都是巧合,或許這本就是天意,既然如此。

他受夠了這種煎熬,隨著韓清的地位越來越高,這種愧疚感就更加的強烈。

有些事就應該去面對,而不是一昧的逃避。

他走到隔壁房間,輕輕開啟隔門,就見一名老者揹負雙手靜立在病床前。

這老者身穿道袍,白鬚白眉白髮,面容肅穆,雖然閉著雙眼,但整個人氣勢卻非比尋常,好像萬事萬物都被此人踩在腳下。

這老者正是古劍門現任掌教令玄,就算是和同輩的極空境宗師比較,他的實力也是佼佼者。

韓清微微一愣道:“令前輩。”

令玄沒有回頭,淡然道:“這個女子容貌很特別。”

韓清聞言不禁一抖,臉色一下就變了,但他是久居上位的人,心理素質非比常人,只是一瞬間就調整了過來。

“她今晚為我擋了一槍,救了我一命,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幫幫她。”韓清語氣平緩的說道。

“救了你一命。”令玄啞然失笑道:“你身邊的保鏢有三個是我精挑細選的劍奴,就算對手到了通力境,也能輕易應付。”

說著,令玄轉過身,他的倒影被燈光拉得很長。

“可我聽說,襲擊你的人用的是最普通的槍械,修為也只是定山境,而這女子也只是湊巧出現,韓清,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更何況....。”

說著令玄又轉身走到病床前,伸手在女子臉上一抹,一張精巧的人皮面具就落在他手裡,露出女子真實的面容來。

韓清臉色鐵青一片,但隨即又變得有些慌亂,他想到一個很不好的可能性。

到底是誰!

這個秘密除了自己沒有人知道。

當年韓清做得非常謹慎,登上高位之後更是將遺漏全都補上,就算是最信任的心腹也一直隱瞞著。

他額角已經滲出冷汗,他在政治這個圈子裡打滾多年,知道這個局意味著什麼。

意味這對手已經掌握了自己的把柄,無論是色誘還是勒索敲詐,都是可以操作的。

韓清現在離大位只有一步之遙,無論什麼條件他都會妥協的,這步棋無疑拿捏住了他的七寸。

難道是工黨所為?可如果是競選對手,何必這樣勞心勞力的來刺殺他,只需要在選舉途中祭出這張牌,韓清就身敗名裂了。

總統候選人竟然是個殺人犯,那這次大選輸定了,甚至都有可能面臨牢獄之災。

“你真讓我失望。”

看到韓清失魂落魄的模樣,令玄輕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