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搭建好,觀測裝置擺好,太陽也快要落山了。晚風輕拂,帶著一絲涼意與清新,落日緩緩沉入雲海,留下一抹抹鮮豔的橙色。剛上山的時候,郝秋巖就感覺肚子有些不對勁兒,吃過治腹瀉的藥。

中秋節剛過,朗月晴空。作為天文學科的人,在觀測上不是問題。鳳凰山的夜,遠離塵世喧囂,讓思緒隨著夜色飄遠,在星空下享受寧靜與自由。

靜靜地躺著,不要輾轉反側。輕輕開啟帳篷的一扇窗,把腦袋伸到了外面。很快,找到了北極星。然後,一顆顆把其它幾顆找出來。北斗七星橫半夜。繼續找,找出了牛郎星、織女星、天狼星......

米棣的手機鈴響,見是阿什莉打來的,心情不知從何談起。簡單說了幾句,得知郝秋巖在旁邊,便讓將手機交給他。交談後轉告米棣,阿什莉生了個男孩,父親是他。米棣聽到後從地上蹦起來,急忙去問究竟。

“孩子是我的嗎?”

“是的,五個月了,好可愛。”

米棣呆呆地望著郝秋巖,不知是驚還是怕,只感覺要遭殃,遲疑了半天,才心情忐忑地去問:“你想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他心裡似荒草:“我和傅玉姝結婚了。”

“好啊,祝福你們。”

“那為什麼還要生下孩子?”

“喜歡你的基因,這需要懷疑嗎?”

“不是,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那是哪樣?我給孩子起名叫米佳奇,很好聽的中國名字,只想告訴你有一個孩子。”

“你要知道,我也有愛、有責任,這樣我心裡會負債的。”

&nay d,太不可思議了!你什麼都想要,來美國和我結婚。”

訊號中斷了。事情很簡單,米棣心裡卻很複雜。郝秋巖笑著走過來,把牛欄山二鍋頭開啟,倒滿兩個紙杯遞給米棣一杯。

他調侃著說:“我咋沒那個好命,偏要給你生孩子。人哪,凍死迎風站,餓死不彎腰,真光棍。”

米棣沒有好心情,抓起地上的泥土塊朝他扔過去。他倆一說一鬧,時間也就不早了。郝秋巖雖吃過治腹瀉藥,由於剛才又喝了酒,再加上荒野天涼。好嘛,肚子開始鬧騰起來。米棣拿著魔雷射到雙筒高倍望遠鏡那裡去觀察礁湖星雲,魔雷射朝四處照一照。郝秋巖多麼希望肚子能夠安靜,哪還有心思去想其它的事情?跑到不遠的石頭下面去解決,不時也拿著魔雷射四周照一照。他倆在山頂上這麼一折騰不要緊,卻驚動了天外來客。

西北的低空,一個發著淡藍色亮光的發光體向山頂疾馳過來,幾束強烈亮藍色光線從底部投下來,光線太過強烈,米棣沒反應過來便失去知覺。而郝秋巖蹲在那裡聽到電動車研磨的聲音,極其微弱,似是又似乎不是。他站起來想看個究竟,剛一露頭,一束光線向他投來,瞬間也失去知覺。

等到郝秋巖醒來時,天色已經微亮。發現米棣不見了,所有的物品還在原地。他跑遍整個上頂和山坡,多少次聲嘶力竭的呼喊,只換來山風的回答。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給傅玉姝打電話:“米棣不見了。”他不敢耽擱,撥打110報警電話。這是人員失蹤案件,警方不能大意,拉上警戒線,派專人保護現場,增派人手到附近搜尋。傅玉姝同米棣父母趕過來,郝秋巖說米棣失蹤是被UFO劫持,米棣家人不相信,大活人就這樣沒了?而警方辦案人員也存疑,米棣親屬提起訴訟,依照法律程式,郝秋巖被收押。

這件事轟動性很大,不僅中國媒體,就連外國媒體也登上了版面。審訊室裡,他重複地說,重複地說,是UFO劫持人。所有有正常思維的人會這樣想嗎?他沉默了,躺在房間裡思前想後,可如何說得清啊。此時鳳凰山山上的風好似無情,一遍又一遍地吹著。無論同房間的人怎樣折騰,他都充耳不聞,也不願睜眼看見。如今的米棣像顆星星,那麼的遙遠,不可見了;他如此的心痛,那種藍光如此炫目又如此刺痛神經。

此時間,警方也提出了假設,問得郝秋巖情緒失控:“我同他大學、碩士、博士,在一起學習七八年,根本沒有什麼恩恩怨怨、利益衝突,而且還親如兄弟,沒有任何的作案動機。”他一遍又一遍的重複,似乎說得都在理;有人相信,有人不相信,不是把人冤死了嗎?痛苦的情緒噬咬著內心。科學的目的並非是去否定那些帶有神秘色彩的事物,只要你能夠接受;如果手中能有個表明自己良心是純正的,也能夠指示它來自何方的道具,這肯定是一個相當不錯的想法。

那麼,幻世當空呢?神情恍惚時就會這樣,他進入神話的劇目:“花果山福地,水簾洞洞天。”雲霧飄渺,花果飄香,這是東勝神州傲來國,齊天大聖孫悟空的故鄉。他穿過潺潺水幕,進入洞中,一個身形打坐在蒲團之上:“誰來了?”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