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吹口氣,涼氣直擊額頭清醒了些,狠搓了一把臉才下車進門。從大門到正門的距離插在口袋的手心早已黏膩一片,夏風撫頸冷的他打了個寒顫。

徐世顯仰躺在沙發上聽見開門聲,坐起身掐滅黑暗中的一點猩紅招呼他,“回來了?”

周青開了燈,看著茶幾上一字排開的酒面色深沉。徐世顯拍拍身側示意他坐過來,周青脫了外套隨手往旁邊一放開了兩顆襯衫釦子在對面沙發上坐下。

“心情不錯?”

“還成。”周青沒碰離他最近的紅酒,開了瓶哈爾濱啤酒易拉罐兀自開啟,泡沫掙紮著在杯子中翻騰。

“習慣還是沒變。”

“砰”易拉罐被重重擱在茶幾上,濺出幾滴順著周青的手背往下淌,“你想說什麼?”

徐世顯這句“習慣”說的明顯是他,周蕩從不喝酒,酒量差的跟章銘有一拼,逢年過節周青也從不讓他應付親友聚集的酒場。

徐世顯開了瓶易拉罐跟周青碰了下示好道:“我們聊聊吧。”

“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聊的。”

“為什麼對我跟他相處的細節這麼清楚?”

“想知道?我有義務要告訴你?”周青垂眸一口悶盡將空罐寸寸捏扁丟在一旁。

“他是怎麼跟你說我的。”

周青搖搖頭,嘲諷般勾了勾嘴角,“我給你把訴求翻譯的直白點,你就是想知道他究竟有沒有一點喜歡你,萬一他有點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對你動心了,你好滿足自己的變態欲。”

小指顫了顫徐世顯沒反駁,如果,如果那人有點點喜歡他,那他大概死也無憾了。

只是他很清醒的知道不可能。

看著對方倉皇的灌了兩罐啤酒,周青目光灼灼一動不動盯著他看,良久才抬手開了白酒斟滿了兩小盅,將其中一小盅推給他。

大多數酒量酒品俱佳的人都架不住混酒。

嫌周青倒酒慢,徐世顯自己猛灌了一盅白酒自己接連又給自己灌了三盅,周青摸著瓷白的杯壁看著他發瘋。

“你說,他就沒有一點喜歡我嗎?”

傻逼才會喜歡一個暴力狂,周青飲盡一罐啤酒照舊將空罐捏扁,他喜歡這個捏罐過程,莫名的喜歡。

“周青,你長的是真的不錯,斯諾克打的也很好,可你不如他,他眼睛裡有……”徐世顯頓了頓,絞盡腦汁在想該怎麼形容自己的愛人,“大善,你知道他想逃的時候心軟了,他要是不心軟砸的再狠一點至少能跑出這間屋子,可他對我心軟了。”

“而你的眼睛裡只有你自己,你比誰都懂得權衡利弊獨善其身,我弟弟,你要是想在感情裡玩他,他不是你的對手。但我一直沒想明白,你那天晚上為什麼要跳海?不想活了?我覺得不是,你看你跳了不僅死不了還成功讓我弟弟放手了,而且他半點都不怪你,受害者姿態擺的十足的好處你比誰都清楚。”

周青開了紅酒倒滿了高腳杯,徐世顯忍不住罵他暴殄天物,再好的東西從酒到杯子都是絕佳的卻架不住這人牛嚼牡丹焚琴煮鶴。

“真不知道章銘看上你哪了?”徐世顯撈過高腳杯冷不丁翻了個白眼。

“人帥心地善器大活好公狗腰,服嗎?”

徐世顯擰眉,他服個p!

“怪不得我最後看上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