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蕩戴上耳機抱著杯枸杞水躺在椅子上像極了老家門口頤養天年的老大爺。

搭在左腿上的右腿隨著俚曲小調的節奏一抖一抖,忽略一場打戲下來褲子上滾的灰泥,乍一看還挺像那麼回事。祁放拍完戲份看周蕩老神在在的樣沒忍住一橘子直擊他胸膛。

“謝謝啊。” 周蕩抬了抬眼皮,把橘子剝皮掰開一粒粒往嘴裡送。

夕陽西下,血紅色彌漫天空,周蕩眯著眼看日落看頭頂斑駁的樹影,看夠了視線移到祁放身上,發現這人齜牙咧嘴的摁著肩膀。

“你沒事吧?”

“沒事。”徐世顯幾點走的他不知道,等祁放清醒爬起來左肩跟被人拆散重組一樣,青紫一片碰下密密麻麻像針紮般的疼。

“我剛踢你手肘踢重了?挫到肩膀了?”

“怎麼可能,你又不是鋼鐵俠。”

“……”

祁放坐下往椅子上一靠,椅背剛碰著肩膀立馬捂著肩彈起來疼的直吸氣。

“昨晚夢遊撞牆了?去做個按摩吧,這兩天全是打戲自己注意點。”

“我下午請假去個醫院吧。”

“這麼嚴重?”

周蕩起身走到祁放背後伸手要扒他衣服,祁放伸右手往後推他,邊推邊嚷嚷,“過分了啊光天化日之下不帶耍流氓的。”

周蕩抬手給了他個爆慄,“滾你的。”

“哈哈哈真沒事。”

“下午記得去醫院。”

“知道了。”

祁放又扔了個橘子給周蕩,他表達好感的方式特簡單,就是送人橘子。祁放最愛吃橘子,他以前創下過一天吃三十個橘子的記錄,第二天起來臉色蠟黃給室友們嚇一跳紛紛推他去校醫室,一問是貪嘴橘子吃多了……

“小姑娘都怕你了……”

祁放口中的小姑娘是劇組裡的小演員,飾演目睹變態臉的自閉症兒童,小姑娘兩條羊角辮隨著蹦躂的身體一翹一翹的,在對上週蕩的視線後抬腿跑遠了。

周蕩無奈,沮喪道:“這能怪我嗎?”

他在戲裡演一變態是編劇的鍋,導演偶爾嫌他不夠兇還親自幫他入戲,拍久了都快給周蕩整出精神分裂來了。

“不怪你怪誰?還不是因為你長的醜!”

“……”

有首歌是怎麼唱的來著, “今天我要給大家講一個悲傷的故事,相信大家聽完之後都會有所領悟,為什麼會被獅子男拒絕呢,還不是因為你長得不好看,為什麼會被雙魚男拒絕呢,還不是因為你長得不好看……”

紮心了紮心了,一腳踹翻友誼的小船,多年兄弟情恩斷義絕!

周蕩合起小馬紮招呼助理抱著東西先走,彎腰拍了拍褲子上的土,髒的狠了的地方泥印子拍不掉,周蕩幹脆也不拍了打算把衣服換下來回去。

“哎,去哪啊?”

“換衣服。”

“著什麼急,咱喝喝茶養會魚不行?回去躺床上多沒意思。”

“單身狗是沒意思,可我不是啊,facetie去了,回見了您。”

“你大爺!”祁放沖周蕩的背影作腳踢狀,單身狗怎麼的,單身狗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做貢獻值得驕傲好嗎。

好幾天沒看見章銘的臉了,那當然是抓緊一切能利用的時間視訊通話。

周蕩給自己點了份土豆粉外賣,邊吃邊跟戀人聊天。

“你臉色怎麼不太好,是不是又胃疼了?我早跟你說過午餐和晚餐不能對付,不會做你叫外賣嘛,你助理也是,哪能天天中午給你定盒飯,到底有沒有考慮老闆的健康……”

周蕩飯也不吃了,專心致志數落章銘和他身邊的人,就沒一靠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