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汀幫她把傷口包紮好後,赫然起身,正色看向了花慕寒。

花慕寒鳳眸緊眯,面色沉鬱到極致。

“請皇上收回雲覃的位份,饒了這個小菱角。”長汀說著,就垂首皺眉思慮,小聲嘀咕道,“似乎,我身上能用錢財來衡量的,就只有這個了……”

花慕寒心裡又是痛,又是怒,喘息都不平起來。

還不等他開口,只聽姝妃粗聲粗氣的出言譏刺道:“聽雲嬪的意思,似是對自己的位份並不滿意啊。若是你現在是妃、是貴妃,可還願用自己的位份換這賤婢一命?”

長汀轉眸看向她,勾唇清淺一笑,不答反問,“敢問一句,這位份與人命,分別價值幾何?孰重孰輕?”

姝妃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她再傻也知道,這個問題怎麼答都是在打臉。

長汀重新看向花慕寒,靜候他的決定。

花慕寒抿緊的薄唇上泛著銳利寒光,真想把她拎到懷裡狠打一頓。

董太后沉默不語,等著看好戲,等著看是皇帝割愛,還是長汀觸怒龍顏。

就在這無言僵持中,席間有三人不約而同起身,走向殿中央。

所有人都為之側目,花慕寒眉間一動,目光落在蕭玉祺身上。

佔凌與秦唯朗見蕭玉祺一起走來,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跪在了子穆身邊。

夏太后一直未曾言語,見自己的兒子起身摻和,不禁為之皺眉。

蕭玉祺溫和一笑,從袖中掏出一顆拇指大小的圓潤珍珠,躬身道:“今日是母后壽誕,不好被這樣的事擾了心情。兒臣倒是很可憐這個小丫頭,能不能用這顆北海珍珠給貴妃娘娘賠個罪,饒了她?”

說罷,他就向瑜貴妃看去。

就在瑜貴妃為難的看向董太后時,佔凌跪在地上笑語道:“十五弟說的極是,今日是個大好的日子,可不能為此等小事惹得母后不開心。這小丫頭的確是笨手笨腳,不如讓兒臣帶回府中好好調教一番,等日後再送回來,交給貴妃娘娘發落。”

董太后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冷笑著看向秦唯朗,“不知秦將軍有何話說?”

秦唯朗朗聲道:“回太后,前日皇上曾言末將督師有方,要賞賜末將。末將家中如今正缺侍女,懇請皇上,將這菱角賜於末將。”

長汀面露喜色,感激的看向蕭玉祺,懇切笑問,“不知王爺能不能讓讓秦將軍?畢竟,還是讓她出宮的好。”

蕭玉祺面向她,笑著點點頭。

花慕寒眉梢輕揚,唇角勾起一抹冷銳。

“大膽雲嬪!”董太后赫然震怒,一聲厲喝,嚇得眾人皆心驚膽戰,“先前涉政不說,現在又如此尊卑不分,可曾將、宮規放於眼中半分?!”

長汀無言,亦無懼。

事到如今,頂多就把自己趕出宮去,還能要自己小命不成?把自己趕出去,自己巴不得!

“皇帝,莫怪哀家動怒,哀家統領後宮幾十年,最見不得這等放肆之舉!”

花慕寒盯著長汀,冷冷開口,“你可知錯?”

長汀一聽到他開口,心頭火苗就騰然而起,倔強的抬抬下巴,淡淡道:“不知。”

子穆、佔凌、秦唯朗、塵煙、趙飛、嵐月,皆神色大變,齊刷刷看向那個九五之尊。

花慕寒慢慢收回視線,看向董太后,唇角勾起淡淡笑意,“今日是母后壽誕,自然萬事都聽從母后吩咐。”

長汀冷漠的看著前方地面,對他的話置若罔聞,清聲道:“雲覃願領一切責罰,只求太后,莫再為難這個小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