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慕寒看了她一會兒,沒再去扯被子,而是去拉她的胳膊,“跟我回落花圃。”

長汀眼眶紅了,把頭一扭,別向了床內側,“我不去,就待在這裡……”

花慕寒看著她那執拗的樣子,無奈的嘆了口氣,語氣輕柔起來,“我揹你回去。”

“不用,等我好了,我再……啊!”

話未說完,她整個人就被一隻大手從床上拎了起來,然後又扔到了一個寬厚的脊背上。

“你還能再簡單粗暴些嗎?媽呀!疼死我了!”她趴在上面哀嚎不斷。

“把被子裹緊。”花慕寒毫不費力的揹著她,徑直往房外走去。

長汀臉上一紅,乾脆用被子把腦袋也蒙了起來。

天色已黑,林中沒有人走動,省了好多的麻煩。

“那隻陶碗,真是你打碎的?”花慕寒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

被子裡傳出了悶悶的卻堅定無比的聲音,“是我!是我!就是我!哪怕再問一百遍,也是我!”

花慕寒眸光一沉,嘴上沒再說話,手上卻是用力一勒。

“唔!”長汀屁股上吃痛,腦袋從被子裡猛然鑽出,雙臂死死的環上了他的脖子,“疼疼疼……”

“知道捱打會疼,就別再找打。”花慕寒冷聲道。

長汀把下巴搭在他的一側肩膀上,大大的翻了個白眼。

一時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夜風輕撫,長汀盯著那半張俊逸的面龐,踟躕良久,才低低開口,“花慕寒……”

耳邊麻麻癢癢,花慕寒心頭一跳,腳下慢了下來,“嗯。”

“那天……”長汀遲疑再三,才問出了憋了好幾天的話,“我是說,那天來找你的那個女子,是誰?”

花慕寒的後背微僵,隔了一會兒,才淡淡開口,“是我表姐。”

“哦……”長汀心裡滿是沉悶,垂下眼簾,不再言語。

自己今年已經十六歲,他都二十五歲了……

兩人一路無話,直到臨近落花圃時,長汀才趴在他的背上,委委屈屈的小聲再度開口,“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再打我了……”

花慕寒心裡一疼,“嗯,不會再打了。”

百里長汀,這個大傻瓜,那碗明明是自己事先故意打碎的,卻死咬著牙要替那小丫頭受過……

遠遠的,塵煙正立於一株花樹下。

見到花慕寒揹著長汀回來,他心裡更覺納悶。

要打人的是他,如今把人揹回來的還是他,心理真是與常人不同。

“去打盆清水,準備些傷藥,然後送到房裡來。”花慕寒腳步不停的吩咐了一句,往房中走去。

塵煙瞅了一眼正趴在那裡裝死的人,揣著滿心的疑惑,去準備傷藥。

花慕寒並未在外間有所停留,而是直接揹著長汀到了他自己的臥房。

見他要把自己往他的床上放,長汀勾著他的脖子不肯下來,“把我放外面,我自己會上藥,別弄髒了你的床!”

花慕寒勾唇一笑,身子一轉,長汀整個人已環著他的脖子,到了他的身前。

姿勢要多不雅有多不雅,長汀羞窘的手臂一鬆,重重跌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