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已來開陽月餘。

過了九月初十,花慕寒又忙了起來,又是一連幾日不見人影,就是來一次也都是匆匆忙忙。

到了十五,佔凌和塵煙也都消失了。

從十六開始,街上就辦起了燈會。據說,是百姓們為了慶賀好年景,自發組織的,會連辦三天。

坐在院子裡,長汀聽著外頭的歡笑聲,越來越坐不住了。

關鍵時刻,該陪著出去逛街、瘋玩的兩個人,都不見了影子,真是氣死她了。

十七一整天,還是不見人來,到了傍晚時,街上的歡騰聲一起,她就徹底坐不住了。

在荷包裡裝上了幾塊碎銀子,抱起她的小跟班,她就出門去了。

蕭佔凌的這處房子並不在主街上,她站在門口往兩旁張望了一下,忽的,眼睛被一塊招牌吸引了過去。

幾乎是鬼使神差的,她就抱著小飛白走了進去,不多時,就抱著一個包袱,匆匆跑了回來。

等她再出來時,完全換了副樣子。

自從進了無憂谷,她就一直扮作男裝,都快忘了穿女裝的樣子了。所以,當她看到那家成衣店時,一個大膽的念頭,就蹦了出來。

她挑了一件天藍色的衣裙,頭髮自然的披散開,把上面的一部分隨意的用根白色布條綁縛在後面,就出門了。

抱著小飛白三轉兩轉,就到了主街上。

花燈繽紛,人頭攢動,她開心的左顧右盼,流連忘返。

可好景不長,麻煩就來了。

大街上那麼多的女子,可是每個人都把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幾乎要把她看穿。

更要命的是,有些膽大的、流裡流氣的男子,居然跟在她身後,不停的佯裝咳嗽,試圖上前搭訕。

她心裡真是懊悔的很,後悔心血來潮,把自己扮成這副樣子。

她抱著小飛白瞅準了一個小巷,閃身躲了進去,然後,就在裡面一陣穿梭,直到確定把那些小流氓甩掉了,才長長鬆了口氣。

出來一趟,還沒逛夠呢,她想著趕緊抄小路回去把男裝換回來,再出來逛個痛快。

一陣疾走,汗水都下來了,她邊走,邊低聲跟懷裡的小飛白不住罵自己太蠢。

小巷幽深,高高的牆壁遮住了月光,忽的,她腳下被東西絆了一下,險些沒把懷裡的小飛白扔出去。

她扶著牆壁站穩,輕輕撫摸了一下小飛白的脊背,著眼向地上細細看去。

酒鬼?

等看到那橫在地上的兩條腿,她第一個念頭,就是碰到酒鬼了。

可等她的目光慢慢上移,到了那人的胸膛上時,驚駭的差點沒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一柄匕首,大半沒入了那人的胸膛!

她可是特種兵出身,人都殺過,這算什麼。

胸口上還不斷的有鮮血流出,顯然這人受傷不久。

她穩了穩心神,把小飛白暫且放到腳邊,走到那人跟前,單膝跪地,伸手向他的脖子上摸去。

“哎呦!”

腕上突然吃痛,她喊叫出聲,隨即,便又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