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的記憶已經模糊,她也曾不止一次的覺得長汀面熟,可因為性別原因,她並未多想過。

適才父母那雙雙異樣的神態,讓她的腦海中漸漸浮出一個人的身影來,等想起來那人是誰,她不由的打了個激靈……

聽到酒杯落地,殿中所有人的目光,一時又都投到了玄姬臉上。

花慕寒素來極少沾酒,他把酒杯放至唇邊淺抿一口,低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長汀垂下了眼簾,掩去裡面的愧責,輕輕搖頭,“不知道。”

花慕寒沒再多問。

臨近散席時,她的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

安瀾在對面衝她急丟眼色,暗打手勢讓她到自己身邊去。

長汀踟躕,她感覺那兩口子按捺了這麼長的時間,一定會在散席後,迫不及待的把自己拎過去詳加詢問,只為這張神似的臉,不管是男是女。

今日的試探是成功的,她也渴望事情會繼續進行下去。她要靠近那兩口子,要試著從他們的口中探索到想要知道的訊息,不管危不危險。

果不其然,正如她所想,散席時,華煬雖已醉眼迷離,但還是腳步蹣跚的向她面前走來。而玄姬母女,緊隨其後,陰毒的目光幾欲隔空殺了她。

安瀾大步走了過來,可不等他伸手去拉住長汀的手,長汀已被人拖拽出了大殿。他尷尬的垂手,與塵煙一同追了出去。

華煬踉踉蹌蹌的追出了大殿,望著那兩個白色的背影幾度張口,卻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

“那就是一年多以前,你跟我說,你看著面熟的那個小弟子?”玄姬拉著女兒的手走到了角落裡,滿臉的陰毒、怨厲。

華珠連忙點頭,“就是她,娘,我今天忽然想起來,她似是長的極像……”

“住嘴!”玄姬厲聲喝止,嫉恨之火從眼中噴發而出。

※※※

長汀被花慕寒硬是拖走了。

她矛盾的不知如何是好,想甩開他的手,又怕被他懷疑;希望背後的那兩口子主動喊住自己,可一直出了無憂園都沒一絲響動傳來。

接下來的兩日,是她最受煎熬的日子。

本以為谷主會命人來叫她去“受審”,可等來等去,等來的卻是谷主再度閉關的訊息。

這層希望破滅後,她就開始盤算,萬一玄姬察覺出她的身份,她該如何自救。

可等來等去,荷花塘那邊也沒有任何的動靜。

最讓她不解的是,那日的異樣那樣明瞭,事後,憑安瀾和塵煙那樣強的好奇心,卻問都不問。

在她的鬱悶中,年底將近,該回家過年的人,又到離谷的時候了。

落花圃中,長汀正在跟塵煙一起練劍,安瀾走到了石桌旁。

“你何日離谷?”花慕寒淡瞟了他一眼,主動開口相詢。

安瀾眉間緊皺,在他身旁坐了下來,不答反問,“當年我初入谷時,曾有傳言說,谷主與夫人感情不睦,那其中的原因,會不會是谷主他……好男風?”

花慕寒眉心微跳,抬眸看向了站在樹杈上朝塵煙丟雪球的那個調皮大男孩兒。

安瀾的話讓他心裡極其的不舒服,沉悶下埋藏著隱隱的動盪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