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貴妃微垂眼眸,盯著地上那個刺目的血窪,自嘲的扯動了一下唇角,“皇上。”

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稱呼那個男人,她以前一直覺得有障礙,叫不出來,可真有一天叫出了口,原來能叫的如此自然,如此冷漠。

皇上臉上的笑意,頓收,鳳眸微動間,裡面蘊藏著的陰霾,終於完完全全的傾瀉出來。

他盯著那個白色的後背,喉結動了兩動,那聲應答,終究還是沒能出口。

“能不能再多給我一點點時間,我有些話想對唯朗說,這期間,能不讓人打斷我嗎?”

“可以。”那聲無比疏離的稱呼,比之前的那些綿綿情話,更刺痛了他的心,他的嘴巴不受控的就答允了。

她人雖然還在那裡,心卻真的已經離開了。

一絲恐懼,開始在他的心中滋生,莫名的不安,使得他胸口發悶,連呼吸都亂了。

“皇……”

還不等皇后攔阻的話出口,他便又眯著長長的鳳眸,沉聲道:“所有人,都給朕噤聲。”

※※※

白色的衣裙鋪蓋在厚厚的雪地上,與積雪成了一色。

雲貴妃的臉色愈發的蒼白,手臂攬著嚴子穆,側目看向仍舊跪在一旁的秦唯朗,恬恬的笑著,“唯朗,我不知道自己將會去到哪裡,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到來的地方去。有些話,我在那裡不能說,現在想跟你說說,你願意聽嗎?”

秦唯朗目光誠摯的盯著她,重重點頭:“你說!我洗耳恭聽!”

她真的是即感動,又悲哀。

感動的是,話說到了那個份上,這些好朋友都始終懂她、信她;悲哀的是,曾經最為依賴的那個人,卻……

“還記得當初咱倆第一次見面,我曾叫過你蛐蛐兒嗎?”雲貴妃將兩條寬寬的衣袖,皆遮在了嚴子穆的身上,對著秦唯朗不疾不徐的娓娓道來,“因為,你跟我的一個好朋友長的好像,不,是長的完全一樣。‘蛐蛐兒’,是我給他取的外號,因為他姓曲。”

“他比我大六歲,我們兩家是世交。我爺爺和他爺爺是過命的戰友,從小,我們便住在一個軍屬大院裡。我從小調皮,爬樹上牆,與男同學打架,根本就沒有半點女孩子的樣兒。”

“可我爺我爸都喜歡我的調皮,他爺也特別特別的喜歡我。當年,我考上軍校時,他爺還特意將自己年輕時獲得的一枚勳章送了我,讓他好不嫉妒。”

聽了雲貴妃的話,四周的竊竊私語聲頓起,所有人的神色都變得古怪起來,包括秦唯朗,因為她講的好多詞,他們壓根兒就聞所未聞。

雲貴妃似是早就會料到如此,只是自顧自的說著,“我喜歡他,從小就喜歡,在上中學時,這個喜歡,就變成了暗戀。而且,這一戀,便是十年。”

眾人的嘴巴都像是塞上了個大鵝蛋。

秦唯朗聽傻了,愣愣怔怔的盯著她,努力的轉動著不夠用的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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