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把話已經說滿了,人家今天來也沒拿那件衣服,顯然是索賠來的。自己咋地也是個頂天立地的──假男人,言而有信,對,不管男人女人,都必須得言而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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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張苦兮兮的小臉兒,花慕寒坐在凳子上眯起了狹長的鳳眸,抬起一側胳膊放在桌角上,長長的手指懶懶的擺弄著那盆蘭花。

“請尊主先喝口茶降降火氣。”百里長汀借遞茶,偷偷打量了一下那張沒有絲毫表情的臉。嘖嘖,真生氣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任如風不解的看看自己的徒弟,又看向了一臉淡漠的花慕寒。

百里長汀將茶盤抱在懷裡,嘻嘻的無賴一笑,向任如風的面前湊去,“那啥,師父,徒兒能不能……向您老人家借些銀錢啊?”

花慕寒垂眸看到那茶碗很是潔淨,正準備喝上兩口,卻又被她的話吸引了過去,把手收了回來。任如風這次,註定又要走眼了。

任如風一聽那個敏感的字眼,臉色頓時大變,“借──錢?!”

百里長汀被他那過激的反應嚇了一大跳,趕忙抱著茶盤後退了兩步,有些小慌亂的快速解釋道:“尊主今日是來討債的,徒兒不能失信於人,可又囊中羞澀,還請師父先替徒兒將銀子墊上,徒兒日後一定會連本帶利的還您!”

“討債?!”任如風不可思議的看向了正打量長汀的花慕寒,“昨晚,那個被她撲倒在地的人,就是你啊?”

花慕寒的眼中閃過古怪之色,他覺得任如風的話很刺耳、很彆扭,什麼就被撲倒在地了?可細想想,事實又的確如此。

“我是來找你師父下棋的,你去忙吧。”花慕寒沒有再看向那個古靈精怪的大男孩兒,低頭喝著茶,語氣淡漠。

任如風素日裡最忌諱的便是“借錢”二字,見那傻徒弟還要向前開口,忙衝她連連擺手,“快去把衣服洗完,然後再把菊花的殘葉修剪一下。”

百里長汀骨碌著眼珠瞅了一眼花慕寒,抱著茶盤退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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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本來就已經洗的差不多了,晾好後,她就拿著剪刀,在窗外修剪枝葉。

窗影浮動,花慕寒執棋瞥眸,竟有那麼幾次為之分神。

撲稜稜!

一隻靈巧的青鳥直飛房中,長汀舉著剪刀就興奮的追了進去,“師父!好漂亮的鳥兒!”

那小鳥進房後,乖乖巧巧的落到了棋盤旁。

“你這傻小子,再把為師的鳥兒嚇壞了!快收起來!”任如風氣的吹鬍子瞪眼。

長汀趕忙將手裡的剪刀藏到了身後,不好意思的吐舌笑語,“原來,這是師父養的啊……”

花慕寒看著她那副俏皮模樣兒,唇角淺淺勾了勾。

只見那小鳥靈巧一蹦,便跳到了任如風的手心裡,長汀越發的感興趣了,雙眼晶亮的向前湊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