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裕見容靜秋回過味來了,這才不再多說什麼,輕輕地在她頭頂上落下一吻,哪知她卻沒有心情與他膩歪,突然一把推開他,猛地就要從羅漢床上跳下來,“不行,這等害人精不能留,我得回去定遠侯府一趟跟我爹說這事,無論如何得徹查才行……”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走,趙裕就一把拉住她,似笑非笑地道,“看你,又著急了吧?我們能想到的事情,岳父大人也能想到,他這個侯爺可不是白當的,相信他現在已經在查了,再說這涉及到容家的家事,我們的手伸得這麼長真的好嗎?”

容靜秋聞言微微一頓,其實趙裕說得沒錯,如果真是大房做的,那麼祖母容傅氏肯定要保大房,這是她一直虧欠的大兒子,至於親爹容澄,怕是真查出什麼來也不好處理。

畢竟容矩這小娃娃是庶子,生母又突然離府不知行蹤,這在世人的眼裡那就是不守婦道的表現,越遲找到她,文如意的名聲就會越差,畢竟大戶人家都忌諱女眷私自外出,你說是去找容鴻,你說就是真的了?誰知道你在外面都做了啥?

真追究起來,文如意就算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而容矩這個小娃娃有這麼一個生母也是一輩子的汙點。

想得越多,她就越討厭文如意,做任何決定之前都要顧忌一下孩子啊,不然如何堪為人母?

容靜秋不說話,趙裕的眉頭就鎖得越緊,他的神情嚴肅起來,“你想管這攤子事情?”

“不是想管,而是不忍心看一個毫無還手能力的小娃娃被害。”容靜秋撥出一口胸中的濁氣,轉頭看向趙裕,“雖然出嫁女確實不該過多地插手孃家事務,但這種事情令人髮指,我就還真做不到漠視。”

兩人的眼神一碰撞,趙裕就知道她說的是真話,尤其想到她夜裡時常會睡不好噩夢連連時似乎說過一些夢話,他其實到現在都沒能將她的噩夢串連起來,問過她,但她卻以不記得為由推搪過去了,但他知道她對孩子最是心軟。

他突然擁緊她,笑道:“罷了,既然你想管,那我們就做一回令人討厭的姑奶奶和姑爺吧。”

容靜秋見他打趣,不依地握著拳頭輕捶他的肩膀一記,也笑著回應:“胡說八道。”

趙裕趁機親了她好幾下,這才吩咐人備馬車準備去一趟定遠侯府。

這個時間已經不早了,他們突然的造訪令定遠侯府的主子們都有些措手不及,容傅氏親自出迎,看到容靜秋,忙拉著她的手道,“怎麼這個時辰突然回來?可是出了什麼事?”

而一旁的容澄則是看向了女婿趙裕,眼裡滿是詢問的意思,心裡卻是盤算著朝中可有發生什麼需要翁婿二人商量的事情,思來想去也就這女婿上的那道修水利的摺子,這個工程浩大,他他是持不贊同的意見的,莫非這女婿是來做說客的?

反正不管他怎麼猜,也沒往自家那庶長孫身上猜,畢竟庶出就是庶出,妻子容金氏再寵,也改變不了這庶長孫的出身,況且容馬氏這個兒媳婦由頭到尾都沒有點頭同意將這孩子記在她名下。

此時容靜秋道,“聽聞矩哥兒中了毒,我這心裡焦急,所以過來看看。”

這話一出,容家眾人都大吃一驚,這突然造訪真是為了容矩?這容矩何德何能?如果是從容馬氏的肚子裡爬出來的那還有可能。

不過容矩從病了再到中毒的事情,容家眾人沒有人不知道,明裡暗裡都在猜是誰如此喪心病狂朝一個小娃娃下此毒手?就連容傅氏這個不太喜歡容矩這庶曾孫的人也咒罵了幾句。

“這事急不來,那太醫還在試方子,”容傅氏道,“你娘也不知道怎麼的就信了那遊方郎中的話,平白浪費了救治的時間,我就說她照顧不好孩子,你爹還不信,還由著她折騰,這就是結果……”話裡話外不忘踩容金氏幾腳。

容澄看向母親,“娘。”這裡還有趙裕這個皇子女婿呢,說話就不能收斂一點。

容傅氏這才住口不再狂踩容金氏,只是抿起來的嘴顯示了她的不快。

容靜秋道,“我先去看一下矩哥兒吧。”

聽到這話,自然沒有人會攔她,容澄頗為滿意地輕拍了下女兒的肩膀,“去吧,你娘見到你會高興的。”

對於容金氏見到她會高興之類的話,容靜秋已經能過耳不聞了,這樣的話現在聽來早已不能令心湖有所顫動。

不過她還是朝父親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眼趙裕,這才由容傅氏和容李氏、容江氏這婆媳仨領著往容金氏的院子而去。

“對了,怎麼就見到大嫂?”容靜秋特意找了下,都沒有見到容風氏,遂笑著試探地問了一句。

“大姐兒前兒著涼了,你大嫂正忙著照顧她呢,故而才沒過來迎你,你若想見她,我這就著人將她喚來。”容李氏解釋道。

容靜秋擺手道,“既然大姐兒不舒服,那就別讓大嫂來回折騰了。”

容李氏笑道,“我就知道皇子妃最是心善。”

“四嬸就別給我戴高帽子了,萬一哪天我較真,到時候豈不是就成了心不善了?”容靜秋一面笑一面半認真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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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李氏微微一怔,然後意識到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於是不敢再胡亂說話。

容江氏瞥了眼容李氏,暗地裡譏諷一笑,看把她能的,這下子翻船了吧?其實她也想巴結容靜秋,但就是學不會厚著臉皮擠進去說恭維話,自家的夏丫頭出閣後,在婆家過得並不大順心,若是容靜秋能能下帖子請自家閨女到皇子府去遊玩,那局面就不同了,可這個請求她愣是不好意思開口,畢竟自家閨女跟容靜秋並不親近,人家憑什麼給自家這個臉面啊?

容靜秋並不知道容江氏的心事,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她可沒有那麼多閒情去管容靜夏的事情,反正侯府就在這裡,她夫家再如何也會有所顧忌的,壓根就無須再押上她的面子。

容金氏早就得了容靜秋回來的訊息,只是放心不下小孫子,這才沒有出去相迎,如今看到女兒時隔這麼久再次跳進正院,她的眼裡不禁溼潤了起來,“秋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