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陝總督是個看起來風趣又善談的人,並且長相溫文儒雅,容靜秋對他的印象頗好,不過心裡還是有幾分惋惜,如果當年的柔妃沒有進宮,而是與他結為連理,或者今日會是另一個局面,佳人不會早逝,才子也不會狐獨一生,只能嘆一句造化弄人。

寧總督過繼來的兒子寧天魁是個頗為活泛的人,看得出來寧總督對這個過繼來的兒子還是盡心教養了的,這種活泛雖然有幾分圓滑,但不顯油膩,這就實屬難得了,至少比她見過的江北許總督的子女要好得多,沒有仗勢欺人這一條就值得加分。

不過有時候人過於活泛也會令人頭疼,至少容靜秋對他此刻的提議看似皺了皺眉,但還是好奇地小聲問了一句:“那意趣樓的花魁娘子真長得極美?”眼角卻是朝四周看了看,省得被人聽去她打聽煙花女子。

寧天魁看她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由得大掌拍上這叫容十七的肩膀上,這人是九皇子妃的族兄,九皇子將他留在身邊重用,這本身就是極為看重,這樣的人倒是值得他相交。

並且看他這副有賊心沒賊膽的樣子,搞不好還是個初哥。

於是,他擠眉弄眼地笑了笑,“哥哥可帶你去見見世面,保準兄弟能一飽眼福。”

容靜秋前後兩輩子都沒有去過那等地方,說不好奇那是騙人的,以前扮男裝的時候就想去開開眼界,結果身邊人都嚴防死守,只要她一露出這樣的苗頭來,就會被他們給掐滅,如今好不容易有個人要帶她去開眼界,她還是挺想去的。

不過這也只是想想罷了,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沒想給趙裕招惹麻煩,於是口不對心地道,“我看還是算了,九皇子是個正經人,他一向不涉足那等地方,真讓他發現就不好了……”

寧天魁笑得意味深長,“誰跟你說九皇子沒去過那等地方?是個男人都去過的好不好?來來來,兄弟告訴你,這種愛美之心乃人之本能……”

容靜秋原本的好奇之心,頓時變成了熊熊怒火,他居然敢逛煙花之地?

只見她咬牙切齒地打斷了寧天魁的話,“九皇子何時去過那等地方?”

“以前我去京城的時候,九皇子在那兒招待過我,看起來與那樓子裡的媽媽頗為熟悉……”寧天魁道,說到這裡,他突然意識到不好,這人是九皇子妃的族兄,自己會不會無意中闖下大禍了?他趕忙補救,“不是這樣的,十七啊,你可別到皇子妃面前去告狀,都是哥哥嘴欠,真不是你想的那樣子……”

容靜秋皮笑肉不笑地道,“寧大哥說笑了,我豈是那等愛打小報告的人?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向皇子妃透露半句,這下你放心了吧?”

反正她都知道了,也就不會再透露,哼,趙裕且給她等著。

寧天魁不知道眼前之人就是九皇子妃本尊,聽到容十七這樣保證,他當即就放下心來,不過還是保證道,“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是去那兒談正經事的……”

容靜秋扯了扯臉皮笑了笑,“我知道。”

只是等寧天魁放心離去之後,她就氣沖沖地準備去找趙裕興師問罪。

不過生氣歸生氣,她是不可能氣到喪失理智,在進書房之前先問過守在外面的馮得保,裡面有沒有人在議事?

馮得保最近頗為好說話,一看到是她,立即道,“殿下剛議完事,皇子妃可以進去。”

容靜秋看了眼這有些陌生的馮得保,這眼神看得馮得保汗毛都豎起來了,她這才笑了笑,然後越過馮得保,直接推開書房的門走進去。

馮得保瞥了眼重新關起來的書房之門,順手揩了一把額頭汗,別說容靜秋覺得他陌生,他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他馮公公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所以說欠人什麼都行,不是不能欠人情,尤其是救命之恩。

容靜秋氣沖沖地進去,正準備一把揪起趙裕的衣領問個清楚,結果被他塞來一條紙條給打斷了,這是飛鴿傳書,她知道訊息很重要,於是顧不上質問,而是展開讀了起來,頓時眉間皺得可以夾死蒼蠅。

“不能答應她。”她聲音冷硬地道,雖然早就料到了夏薇還會走回上輩子的老路,但是真正看到了,她的心裡說不出的難過和沮喪。

她為了阻止夏薇走回上輩子的老路,可以說花費了不少心思,本來差一點夏薇就會有不一樣的結局,可現在她看到的是什麼?

趙裕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心裡不舒服,遂一把拉過她坐到自己的膝上,耐心地道,“你講點道理……”

“我現在不想講道理。”容靜秋的語氣還是十分生硬,隨後她就知道她不該把氣撒在趙裕的身上,沒有這樣的道理,他是她的枕邊人,不是她傾倒壞情緒的垃圾桶,於是她正色看向趙裕,“抱歉,是我的情緒不好……”

趙裕擁緊她,“你我是夫妻,何須說抱歉?不管如何,我很高興你能讓我看到你真實的情緒,”頓了頓,“我知道你在心疼這位夏姑娘,但是,你真的覺得如果我們不同意,她就找不到合作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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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兒子又不只有他一個,他不肯與夏薇合作,多的是人願意與她合作,夏太后的親侄女,多少都有點利用價值,再說仇恨是把雙刃劍,在這樣的情緒驅使下,夏薇會變得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