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刻有危機意識的方先生私下裡恨得牙癢癢的,覺得這容十七真是討厭,看來是準備要與他搶飯碗了,防備之意更上一重。

反倒是木先生沒有這樣的擔憂,與容靜秋的來往頻繁之後,對這個年輕人是頗為欣賞的,甚至還考慮要不要把自家妹妹嫁給他,這樣的年輕人靠譜,妹妹若能得他庇護,他這個當兄長的也就不用操心了。

為此他特意去打探容十七有沒有妻室,這個問題他先是偷偷問了跟容十七關係最好的鐘義。

鍾義聞言頗有些驚悚,但面上卻是淡定地反問道,“木先生問這個做甚?”

木先生怎好意思說他想要人家當自家妹夫,再說女兒家的閨譽最重要,“我只是隨口問問,畢竟看容兄弟如此好相處,遂想更瞭解一些。”

鍾義暗地裡打量了一番木先生,聽說這人自律甚嚴不近女色,不會是有龍陽之好吧?這麼一想,他打了個冷顫,在木先生不解的目光下表情僵硬地道,“十七雖然還沒有娶妻,但家中長輩生前已經定下了一門未婚妻,只是那女孩兒年紀還小,家裡人想要多留幾年罷了。”邊說,他邊下意識地離這木先生遠一點,省得這木先生轉移目光看上他。

他還想要娶妻生子,可不能真的走上這不歸路,呸,呸,呸,他打死都沒有這樣的癖好。

木先生沒有留意到鍾義那詭異的目光,而是深深地遺憾了起來,難得看上一個能當妹夫的人,結果人家已經定親了,他不由得嘆息一聲,有些失魂落魄地轉身離開了。

鍾義越發覺得他有病,不行,他得給容靜秋提個醒,讓她有所防備。

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找上容靜秋,就先被人喊住叫去幫忙,他打眼朝容靜秋看去,見她正與趙裕說話,表情嚴肅,顯然是商量事情,這樣就不好說私事了,於是,他先應聲答應去幫忙。

結果這一幫忙,事情暫時就多了起來,拖延了他去找容靜秋說事情的時間。

容靜秋與趙裕商量了一下水利工程的進度,如今已經入秋了,冬天就不遠了,一旦入秋土層被凍住了,這樣工程就必須要停下,如今能做的就是抓緊搶修,能多修一段就是一段,至少爭取不耽誤來年的春耕。

兩人商定後,容靜秋看到趙裕要處理公務,她給磨了一會兒的墨,然後見到工部的官員過來說事,她沒有旁聽,而是避開了。

畢竟無官無職的,省得讓人覺得她不知道分寸,私下裡跟趙裕怎麼說都沒關係,面上還是要顧忌一二。

只是剛走開一會兒,就看到木先生找了上來,她和顏悅色地問候了一句。

木先生也言笑晏晏地跟容靜秋攀談了起來,其實他還是不死心,想要親口再聽聽他怎麼說,這年頭找個合適的妹夫真心不容易,為此他物色過不少人。

容十七出身好,容家旁支的身份更合他的心意,這樣有靠山但又不會身份高到攀不起,對於他們這樣的家庭再合適不過了。

容靜秋見這木先生說話拐彎抹角的,一時間抓不住他的真實意圖,遂真誠地笑道,“木先生要與我說什麼請直言即可,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木先生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後腦勺,最後想到自家妹妹,於是開口向當事人求證,“不知道容公子成親了沒有?”

他沒把鍾義說的話拿來求證,而是問得相當直接,顯然是想要佐證鍾義的話是對還是錯。

容靜秋愕然了一瞬間,好端端地問他成親了做甚?這木先生一向不是八卦的性子,怎麼會關心他的親事?

想到自己曾經也問過他的婚事,如今人家反問他,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妥,不過她到底是女人,對這樣的問題頗為敏感,想來跟自己當日問他的婚事的出發點是一樣的,這是想要保媒的意思。

突然靈光一閃,想起眼前之人有個待字閨中的妹妹,她頓時茅塞頓開。

只見她微微一笑,“不巧在下家中長輩生前給指了門婚事,只是女方家的年紀尚小,家裡人想要多留些年頭,我這也不急著娶媳婦,男兒郎嘛,肯定要奮鬥事業,之後再成家也不遲。”

木先生聽著這與鍾義所說不差多少的話,眼底滿是失望,這下是真沒戲了。

容靜秋看了眼他的神情,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這樣一來,木先生倒是沒有不好意思,而是神情自若地與她攀談起來。

等鍾義幫忙完過來之時,正好看到兩人拱手行禮分開的畫面,他的心裡“咯噔”一聲,趁著木先生被那方先生拉走之際,他忙扯著容靜秋到一邊,低聲地道,“他跟你說了什麼?”

“什麼跟什麼啊?”容靜秋不解地看向鍾義,“不過是說了些雜話而已……”

“你以後離他遠一點,這人存心不良。”鍾義見這妹妹不開竅,遂只能板著臉吩咐一句。

容靜秋哭笑不得地看了鍾義一眼,“鍾大哥,你跟木先生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他這人我覺得還挺正派的,沒什麼不妥的地方,這存心不良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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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義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眼自家妹妹,“我還能害你不成?肯定是發現他的不當之處,這才趕緊來提醒你,讓你以後少跟他接觸,省得你這身份被人拆穿……”

容靜秋皺了下眉頭,“你是說這木先生懷疑我的身份?這不對啊,我怎麼沒有發現他有這想法呢?剛剛他還想跟我保媒來著……”

鍾義正想再勸她幾句不要掉以輕心,但在聽到保媒二字時,他頓時有些吃驚地道,“保媒?這怎麼說?”

容靜秋遂笑著將她與木先生的談話給簡單說了一遍,“我看他有那個意思,遂當場胡謅一個未婚妻出來拒絕了他,這些話說得太直白不好,他看樣子也領會了我的意思,後面就再也沒提過了……”

“什麼未婚妻?”忙完正事過來找容靜秋的趙裕剛好聽到這個詞,遂皺眉問了出聲。

他的聲音一響,正揹著人說話的兩人趕緊回頭。

趙裕朝鐘義點了點頭,然後一把抓過容靜秋,“我想你得向我解釋一下,什麼叫你有個未婚妻,我怎麼不知道你有未婚妻了呢?”

“不,不是,哎,你都聽了些什麼?”容靜秋都想要跺腳了,最討厭這種聽了一點就大做文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