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瀾郡主風風火火地就進來了,“你喚我這麼急趕來有何事?一收到你的信,我都不敢耽擱,直接駕馬就趕過來了……咦,容十七?”

她也好些日子沒見過容靜秋這副裝扮了,這讓她不由得想起在莊子裡住的那段時日,想來還有幾分懷念。

她上前拉了拉容靜秋身上的男裝,“看得我都想穿了,不行,回去我也做上幾套揹著人穿出去浪。”

容靜秋就知道這小姐妹與眾不同,有幾分離經叛道的意味,遂也不瞞著,直接把她要跟趙裕離京的實情告知,最後才道,“我這不是怕真出了什麼事她們應付不了,所以還得請你這尊神鎮著,多少看顧點。”

“嗐,我還以為是什麼事,這事包在我身上,”清瀾郡主拍著胸脯道,“誰敢來找茬,我就讓她吃不了兜著走,你儘管放心出門去。”

她野蠻起來,沒有幾個人能招架得住,所以小姐妹的這點請求完全不在話下。

對於容靜秋能跟趙裕出遠門,她還是頗為羨慕的,別說她當姑娘那時候不能出遠門,就是現在為人婦了同樣也不能出遠門,府裡還有個婆母給盯著,她也不好真的一點臉面也不給,這不就是讓男人為難嘛?

“有時候我真羨慕你,上頭沒有婆母管著,這小日子怎麼過都舒坦。”

容靜秋聽到這小姐妹的抱怨,不由得失笑道,“你這成親才幾日啊?就開始發出這樣的感嘆。”

“這跟成親多久沒關係,這難纏的婆母有多恐怖,真是親身試了才知道,我都快被她煩死了。”清瀾郡產皺著臉抱怨婆母金周氏,“她淨挑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為扯皮,我能怎麼辦?真發作嘛又不值,不發作嘛又被她嘮叨死,我這才真正體會到媳婦難為這四個字是啥意思。”

婚前想的那些真是太美好了,哪怕你是尊貴的皇家郡主也沒轍,雞毛蒜皮的小事真計較了那就是不佔理了,就算拿到皇帝的面前去斷案,她也不好意思說自己佔理。

容靜秋自己沒有過過被婆母管束的日子,所以只能安慰了自家小姐妹幾句,說實話都是隔靴搔癢。

“算了,不提我那檔子婆婆媽媽的事了,你這邊收拾得怎麼樣?這出門在外可不比在家裡,所有事都得先想到前頭,不然東西要用時你就會覺得不就手了。”清瀾郡主關心地道,“若是有什麼需要的,你儘管給我來信,我給你辦妥。”

這世上她不能辦的事情是有數的,大多數事情在她這裡都不叫事。

“得,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姐妹倆相視大笑了幾聲,然後清瀾郡主有些紅了眼睛道,“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我會想你的。”

無論再如何安排總會有疏漏的地方,容靜秋也只是儘可能地安排好,更何況這事她連孃家人那邊都沒打過招呼,反正說了也只有被阻止的份,她就乾脆連提都不提了。

到了出發的時辰,她也就不憂心了,被困在這四方天地這麼些日子,她更向往外面的天地。

趙裕的隨行人員不少,容靜秋有些認識有些不認識。

馮得保是趙裕的近侍,隨行是必不可少的,再來就是小斗子,這是為她安排的,這太監她用得順手,更何況這倆人是知道實情的,看到她的時候眼裡並不驚訝即可得知。

容靜秋化身的這個容十七,其實跟她本人有幾分像,但又有幾分不像,總之不熟悉她的人都會被騙。

譬如她身為皇子妃時見過的兩個幕僚,一個姓方,一個姓木,這兩人頗受趙裕重視,她也就多關注幾分,不說一年四季以及時節賞賜的東西,就連他們的家人,她也妥善給安置了,節禮一樣是不少的。

不過前段時間趙裕收的美人裡面,就有一人被賜給了這長著一張馬臉的姓方的幕僚,聽說頗得他寵愛,當然這人家中妻室早亡,他也並未續絃,所以領了個美人回家也不會引得家裡鬧翻天。

趙裕辦這事還算靠譜,算是算得其所吧。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至於另一個姓木的幕僚,長相頗為端正,但人如其名外表看起來有幾分木訥,據容靜秋所知他隻身帶著一個妹妹,年紀已經二十多了還未娶妻,對於趙裕賜的美人,他也拒絕掉,直言要娶妻當娶賢,這些美人只是禍家的根源,他是萬萬不會領回家的。

當時她就頗為讚賞此人,並且將他列入了給梅兒等人考量的夫婿範圍,身邊的侍女年紀都不小了,她不能一直留著她們,總要給她們找個歸宿才行。

正好借這個機會多觀察一番。

除了這些個幕僚,還有府裡的侍衛,她也多看了幾眼,然後眼睛猛地一縮,其中一個明顯是小頭頭的人長得頗為高壯,這人正正是上輩子那前來接應她的黑衣人頭頭,當時的情形突然出現在腦海,其實她被箭射中的時候,這人就拼命衝著過來救她,只是已經來不及了。

當然她不知道她死後,這人是個什麼結局?或者就死在那場偷襲中,又或者僥倖撿回一條命,然後因為保護主子不力落得半生淒涼,她想趙裕會這麼做的,不管如何,她還是他的元配不是?

“怎麼了?”趙裕適時地回頭看她,結果看到她盯著一個人看得出神,不由得皺了皺眉。

“那個侍衛我覺得挺眼熟的。”容靜秋指了指人道。

趙裕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他手下的人他當然認得,“他叫楊鋒。”這人的長相十分的威朗,這種長相不是容靜秋欣賞的那一列,所以他看了眼也就過去了。

容靜秋直到現在才知道這人叫什麼名字,“我瞧著倒是挺孔武有力的,不知道性情如何,婚配與否?”然後看到趙裕黑了臉,她忙解釋道,“梅兒等人都還沒有婚配呢,我得幫她們留意著。”

因為林安氏管得嚴,這幾個侍女其實都行規蹈矩的,並沒有人做出與人私相授受的事情來,平時看樣子也不像情竇初開的樣子,所以她這當主子的就得多費心。

“你要將她們都許出去?”

“總不能這樣留一輩子,這於她們並不是好事。”

趙裕笑了笑,“若你有此意,我倒是可以列給你一份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