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靜秋聽到這訊息的時候微微吃驚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又覺得自己大過於大驚小怪,不說上輩子大千歲最後也是壞了事的,單就皇子這層身份,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贏家是誰。

今天看著花紅柳綠眾星捧月的,明天就很可能變成昨日黃花人人爭著踩一腳,要不然這個身份又怎麼會如此尷尬呢?

這也是她至今都心有餘悸的原因,被牽連而死的滋味並不好受,而且處在這個位置上很多事都不能做,做得越多或者死得越快,還不如安安穩穩地苟活著,或者命還能長一點。

“到底出了什麼事?”她放下手中的水利工程圖,立即挪到趙裕的身邊問道。

趙裕半靠著身後的軟枕,微微眯眼道,“這事別打聽,宮裡還沒有確切的訊息傳出來……”

容靜秋輕推他一把,瞪了他一眼,“少來,你肯定知道一點,還不趕緊說來聽聽,我這心裡現在正不安呢。”

趙裕笑看她,挑了挑眉調侃道,“怎麼?你還想管這檔子事啊?上回你孃家那事還沒讓你吃夠教訓?現在你看看定遠侯府還歡不歡迎你回去?”

容靜秋斜睨他一眼,一副你太看得起我的樣子,不過上回孃家那事她也做過深刻反省,不管好壞該是他們內部的事情,她就是那潑出去的水,生也好,死也好,其實都沒有她插手的餘地。

所以最終落下了埋怨與憎恨,確實也該是她受的。

要怪只能怪她那獨有的對孩子的同情心在作祟,那是她兩輩子的心結,就連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開。她之所以不想懷孕不單單是於她的計劃不利,而是她怕,她真的怕……

趙裕見容靜秋不言語,以為是被自己說傷心了,於是忙坐正抱住她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說過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萬事還有我……”

容靜秋靠到他的懷裡,輕嗤一聲道,“我可沒有這麼脆弱,對了,都過了這麼些日子,還沒能找到文如意,讓那些人都撤了吧,沒有必要再找下去了。”頓了頓,“好壞都是她的選擇,那就自求多福吧。”

文如意仿如人間蒸發,找到的線索又斷了,天曉得她到底被賣到什麼地方去?如果被賣到深山裡面,那麼窮盡她一生也未必能找到她。

更重要的是,大千歲現在出事了,再興師動眾的去找人,她擔心會被有心人利用從而連累趙裕,此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越是安靜就越好。

趙裕知道容靜秋的心有時可以很硬,有時卻又軟得厲害,他親了親她的臉龐,“真不找了?”

“對,真不找了。”容靜秋仰頭在他唇上印上一吻,“你更重要。”

區區四個字,卻讓趙裕的眼睛亮了起來,嘴角更是噙著一抹笑,在她要撤退的時候,他按住她的後腦勺,狠狠地親了她一記。

容靜秋配合他的動作,瞬間,一室的溫情。

事後,她靠在他的懷裡,終於記起了最開始的問題,“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大千歲到底犯了什麼事?我聽梅兒她們說,看到大千歲的府邸都被圍了起來不許進出,這事可不小啊。”

上輩子大千歲府裡也被圍過,自此後,大千歲一落千丈,好幾年都被圈在府裡,不過那是好幾年後的事情,大郡主的婚事沒有受影響,不過她的倆妹妹運氣就不好了,等到能出來時,都快成老姑娘了。

趙裕這回沒有再隱瞞,而是湊到她耳邊低語了一句。

“兵變?”容靜秋猛地睜大眼睛道,不過很快就又捂住自己的嘴巴,頓時整個人都嚴肅了起來,她壓低聲音道,“到底怎麼一回事?”

“前幾日,父皇出宮到西山大營去巡視,結果你猜怎麼著?”

容靜秋輕捶趙裕幾記拳頭,“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賣關子?我若是什麼都知道,還問你做甚?”

就為了不引人注目,她連自己的那攤子生意都沒有太花心思去打理,反正不賠錢還能小賺即可,可沒想過壯大發展,至少現階段不能。

她的日子跟上輩子嫁給趙裕後的日子其實沒有多大區別,天地就是這麼大,她想的最多的就是逃離這個牢籠,這是比上輩子多出來的東西,畢竟活著才是她的人生終極目標。

趙裕看逗得她差不多了,這才把事情經過大概跟她說了說。

皇帝去視察西山大營,安全上是做好了萬全的防備,並且只帶了太子和大千歲這兩個兒子在身邊,其他的兒子沒有一個有資格隨行,結果當日夜裡就有一大隊人馬突然朝皇帝的行營殺過去。

這個舉動是什麼,代表著有人想要弒君,那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