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淡地看了眼皇后,“難得的家宴,皇后想毀了這份天倫之樂嗎?”

皇后當即不說話了,只有暗地裡緊攥的拳頭預示著她內心的怨恨。

夏薇笑看皇后不語了,默然地喝著杯著物,看著下面的諸位皇子,瞬間轉動了數個心思。

高臺上的神仙在打架,容靜秋這凡人不想遭池魚之殃,很早就轉開了目光,與旁邊的八皇子妃賀氏攀談起來,甚至還抱過已經會走路會說話的小傢伙到懷裡逗弄著,心裡有些可惜沒能見著容靜季,這次太子沒有破格帶她前來,反倒是太子妃蕭苓領著皇孫出席了家宴。

皇孫那孩子也五六歲的年齡了,她剛剛瞄了一眼,長得有幾分像容靜春,不過看樣子跟蕭苓也挺熟稔的,聽說現在照顧皇孫的人已經變成了蕭苓。

太子妃一直沒有生育,遂親自撫養皇孫是情理當中無可指摘的事情,只是她還是為容靜季鳴不平,當初打著照顧皇孫的名義讓容靜季入東宮,就這樣毀了她的人生,到頭來卻又換了人照顧皇孫,豈不諷刺?

容靜季何辜?

太子畢竟是堂姐夫,她在一旁也看了許久,容靜季縱使有過心動的一刻,卻很難邁過姐夫與小姨子這道門坎,兩人也就這樣不鹹不淡地相處著,她看了都暗暗心急,女人的青春有限,尤其是這個世道對女人頗為苛刻。

心裡卻想著找個時間到東宮探望一下容靜季,現在太子受制於岳家蕭大將軍,就更要給蕭苓臉面,容靜季的日子怕是不太好過,她心裡是頗為擔心的,總要親眼去看一看才能安心。

一旁的賀氏說著話,她有些心不在焉地應著,反正當了孃的人三句不離孩子,不論是說自己的孩子還是催生別人,她也不見怪,聽到勸她儘快生一個的話,她就點頭表示同意,並且還說“好”。

有些年頭沒見賀氏了,與當年相比,賀氏多了幾分嘮叨與零碎,不過看起來還是挺知足的,八皇子一直沒什麼建樹,這點就不見她怎麼嘮叨了。

“對了,九弟妹還沒去看過我哥家的孩子吧?那娃兒漂亮極了……”

容靜秋聞言,初時愣了愣,後來才想起說的是賀因和容靜思,這兩人也生了孩子,是個千金,容靜思給她送過喜訊,那時候她還在外面,直接就讓人送了份賀禮,確實應該親自去探望一下。

“這倒沒有,改日約個時間,我與八嫂一塊兒去看看。”也不知道賀家有沒有嫌棄容靜思生的是個女兒,不過看賀氏這樣子,應該是沒有什麼嫌棄的。

賀氏一聽更為高興,“那敢情好,哪天得空,那我等著九弟妹的信兒……”

“我在府裡悶了這麼些年,早就悶夠了,天天都是空閒,八嫂得閒了給我信兒也一樣。”

賀氏看容靜秋態度依舊,並沒有因為九皇子晉升郡王而驕傲,處處都敬著她這個八嫂,心裡舒服極了。

“行,回頭我們再商量便是。”她也很爽快地道。

容靜秋點了點頭,然後又逗起了懷裡的孩子。

這場家宴沒有掀起什麼風浪就結束了,容靜秋隨趙裕出宮,天氣越發寒冷,趙裕看她走得有些艱難,遂蹲下來道,“我揹你。”

“不用。”容靜秋有幾分不好意思,人家都能走得,就她嬌氣,說出去怕是有損趙裕的英名。

“天太冷了,上來。”趙裕不由分說地直接拉她到自己的背上,然後真的揹著她走在這雪地裡。

容靜秋趴在他的背上,看著男人一步一步堅毅地向前走,她的心突然盛滿柔情,兩手緊緊地圈著趙裕的脖子,靠著他的肩,她突然調皮地咬了咬他的耳朵,就在趙裕意味不明回頭看她時,她這才結束了自己的惡作劇,在他耳邊吹氣小聲道,“我覺得現在很幸福。”

聞言,趙裕的心突然發燙起來,她真懂得如何撩撥他,沒有一個男人聽到這樣的肯定會不動容的。

“那我以後天天揹你。”

容靜秋笑著輕捶他的肩膀兩記粉拳,故意跟他唱反調,“我又是沒有腿,自己會走……”

“我想讓你天天都幸福。”

“……”

跟在趙裕夫妻後面的是八皇子夫婦,賀氏抱著孩子小心地跟在男人的身後往前走,宮裡等級森嚴,這樣的路走慣了其實也沒什麼,誰叫自家男人沒什麼本事呢。

但是,在看到前面的趙裕蹲下來背起容靜秋的時候,她的眼睛突然看直了,抱著孩子的手下意識收緊了,直到孩子難受地哼了哼,她這才趕緊鬆了鬆手,輕拍了兩下孩子的背部,看孩子安定下來,這才看了看徑自往前走沒有回頭看她一眼的自家男人,她突然心裡火急火燎地難受。

人家夫妻倆恩恩愛愛,甜甜蜜蜜的,她的婚姻與之一比,連渣都不剩。

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以前她是不羨慕容靜秋的,畢竟自家男人還有母妃在,雖然不頂什麼用,但也還算一個支援,相比起來,九皇子有什麼?太子再如何那也不是親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