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靜秋與趙裕因為躲避及時,倒沒有被波及,只是看到死去的人鮮血染紅了地磚,她的心不由得一緊,這就是皇權之路,伴隨著流血與犧牲。

“別看。”趙裕伸手擋住她的眼睛,怕這樣的景象讓她做噩夢。

容靜秋卻是冷靜地拉下他的手,暗暗搖了搖頭,突然有個孩子跌倒在她面前,她沒有仔細看,卻出手極快地把孩子拉到自己的身邊,而趙裕出出手極快地格掉射過來的箭矢。

那孩子蒼白著一張臉,看清了容靜秋後,這才哭出聲道,“九嬸。”

容靜秋將他臉上的血水擦乾靜,這才看清他的樣子,居然是八皇子與賀氏的兒子,頓時安慰地拍了下他的後背,“你爹孃呢?”

“我……我不知道……”孩子說不清楚。

容靜秋沒有追問,如今一片亂象,也不適合找人,只能安慰孩子道,“別怕,你跟著九叔九嬸。”

直到月上中天的時候,這場宮變方才結束,活著的人連哭的能力都沒有,死去的人已經永遠說不出話了。

皇帝這才踏著一地鮮血從藏身處走出來,身邊伴著的是整理好了頭髮的夏薇。

容靜秋牽著八皇子與賀氏的兒子也慢慢走了出來,孩子緊緊地抓著容靜秋的手,看得出來是真被嚇著了。

容靜秋伸手想要捂住他的眼睛,哪知他卻搖了搖頭,“我想找我娘。”

容靜秋聞言,心裡一陣難過,也不知道賀氏還活沒活著,不過她還是盡力地帶著孩子去扒開一個又一個倒地的尋找著賀氏。

突然,有個婦人渾身狼狽踉踉蹌蹌地尋來,“茗兒,茗兒……”

“娘。”

孩子掙脫了容靜秋的手,奔向那名尋找兒子的婦人。

容靜秋定晴一看,這緊緊抱著孩子的婦人不正是賀氏?於是她也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血水走向母子倆。

而趙裕確定沒有危險後,並沒有阻止她的舉動,而是朝皇帝走去。

正在眾人慶幸劫後餘生之時,一個身穿盔甲的壯漢出現,立即讓眾人又成了驚弓之鳥,深怕又是另一場的宮變。

好在這人到了皇帝的面前,立即跪下道,“陛下,臣幸不辱命。”然後把身後活捉的蕭大將軍提到前面,

蕭大將軍怒目圓睜,“狡兔死,走狗烹,馬昇平,你馬家也會步我蕭家的後塵……”

“把他的舌頭給朕割下來。”皇帝突然道。

馬昇平立即起身,當真拔出匕首毫不留情地割下了蕭大將軍的舌頭。

這場面血腥之極,就連夏薇也頗為不適應,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帶傷的臉更是慘白一片。

“愛妃,別怕。”皇帝安撫道。

夏薇勉強一笑,“臣妾不怕。”

容靜秋卻是定定地看了看馬昇平沒有表情的臉,容馬氏這兄長自從進京後一直都很低調,若無必要從不出門,京城幾乎都要查無此人時,他卻搖身一變成了平叛的功臣,真是頗具戲劇性,可見皇帝早就布好了後手,專等皇后和太子跳出來鬧事。

天家無夫妻,天家無父子。

“蕭家全完了。”趙裕突然道。

容靜秋怔了怔,“西北那邊……”

她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齊宰相突然出現,直接朝皇帝躬身道,“陛下,邊關大捷,漠北王庭南侵的幾路人馬都被馬將軍殲滅,而且蕭家通敵……”

蕭大將軍聞言,想要辯駁,他跟漠北王庭打了這麼多年仗,若真通敵早就通了,不會等到現在,這是慾加之罪何患無詞?只可惜他的舌頭被割下來一大截,這會兒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發出激動地“唔唔”聲。

“很好,馬家立此大功,朕大大有賞。”

馬家在這場宮變裡出盡了風頭,成為了新貴,皇帝不但升了馬昇平的官位,更是賞賜了他不少東西,一時間,人人都想巴上這新上位的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