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府裡會如何安排姐姐的婚事,但容鷺希望自家姐姐是因為彼此喜歡才結合,而不是出於別的原因。

就好比他與未婚妻,其實他在國子監讀書,與國子監祭酒的女兒是見過面的,兩人互生情愫之後,他這才去請姐姐幫忙,結果確實也如他所願了。

“那敢情好,我也覺得六妹妹該多認識一些人。”容靜秋贊成道。

比起利慾薰心的權貴,或者心地正直的書生會更適合容靜季,她是希望容靜季能走出過去的陰霾。

容鷺得了容靜秋的首肯,這才暗地裡長舒一口氣,有這個嫡姐的支援,就不用擔心自家姐姐會再度被亂點鴛鴦譜,對於曾經給過他幫助的便宜姐夫,他不是不感激對方,但感激是感激,他不能出賣自家姐姐來報答對方的提攜,這是兩碼事。

以前是沒有辦法,現在對方成了廢太子,那麼這個阻力已然不存在了,做為容以季,他的姐姐需要認識新的人和事。

容靜秋既然是打著探望容傅氏的幌子回孃家的,自然還是去看望了一下容傅氏,比起幾年前,容傅氏衰老得很明顯,看到她,眼神閃過幾分激動與意外,但很快又歸於平靜。

她並沒有多坐,而是閒談幾句就起身離開了。

容傅氏突然喚住她,“秋丫頭,祖母老了,你……能不能常回來看看?畢竟看一眼少一眼。”

人老了就會想念子孫,不過她一輩子都是勢力眼,幾個孫女裡就這個混得最好,將來如果有大造化,說不定會尊貴無比,這麼一想,她不由得心熱起來,或者該改善一下她與傅家的關係。

容靜秋看著她蒼老的面容和渾濁的雙眼,果然還是老話說得對,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容傅氏還是那個容傅氏,只是人老了折騰不動了而已,於是淡然道,“看看吧。”

容金氏在外面等她,看到她出來,就不悅地道,“這老太婆,你理她做甚?”

她現在也不裝賢良媳婦了,容傅氏在她年輕時讓她吃盡苦頭,如今她老了,她也以牙還牙,並不太喜歡自己的兒女去看這老虔婆。

容靜秋沒有與容金氏多加解釋,現在是趙裕的關鍵時刻,她不想弄個壞名聲來拖後腿,更不想讓御史大夫有機會參她一本不孝順老人的帽子,所以走這一趟很有必要。

或者是隔代親,容金氏給趙有有這個小外孫親自做了不少衣物,容靜秋看了看,“做這個費眼睛,你這是何苦?府裡的繡娘每月都有給他做衣裳,他不缺穿的……”

“別人做的是別人的,我做的是我的,哪能混為一談?”容金氏強辯道。

如今也只有這個孫輩最得她的心,至於容鴻那個庶長子,她不缺他吃穿便是,其他的就別想了,到現在她還噁心這庶長孫的生母文如意。

容靜秋也不跟她多辯,不過是小事,容金氏喜歡怎樣就怎樣。

從初夏到入秋,時間過得甚快,趙有有長得甚是結實,如今正是爬得飛快學走路的階段,對所有事務都有新鮮感,容靜秋也把更多精力用在他的身上,扶著他的小手一步步地教他走路。

一旁坐著的清瀾郡主一邊給兒子金多多剝桔子,一邊閒聊道,“那未來的十皇子妃已經進京了,你不打算去會會她?”

容靜秋聞言,沒甚誠意地道,“對她不感興趣。”

十皇子在奪嫡之爭中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哪怕弄了馬家的庶女當媳婦,也不可能獲得馬家的支援,所以她並不打算與這馬家庶女太過熱絡。

清瀾郡主把兒子交給奶孃照顧,走向容靜秋道,“四王妃就特別感興趣,聽說馬將軍以府裡沒女眷不便照顧為由,並沒有把這庶妹安置在宅子裡,而是找了座別院讓她住……”

容靜秋還沒收到這個訊息,這下倒是有幾分吃驚了,把趙有有交給林安氏看著,她這才拉著自家好姐妹到一邊去說話,“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不待見唄。”清瀾郡主攤攤手道,“聽說那未來的十皇子妃氣得砸了一屋子的瓷器洩憤,如今跟四王妃走得很近,對對方的話很是言聽計從……”

容靜秋聽到這裡,知道這十皇子妃算是完了,吳氏這人從來不安好心,她越是熱絡就越該有提高警惕,不過大半年來,她一面要替四王爺拉攏人心,一面又與側室鬥得水深火熱,著實貢獻了好幾場大戲,總的來說風評兩極化。

清瀾郡主一下子就讀懂了容靜秋表情下的含義,“誰叫四王妃蠱惑人心的本事如此大?她若有心拉攏,那嘴就像灌了蜜糖一般,甜得很,十皇子妃哪裡招架得住?”頓了頓,“不過也別怪我說你,你也別不當一回事,這人再不起眼,但若是壞起事來那也是夠人喝一壺的。”

容靜秋倒是很聽進去這樣的建議,遂笑道,“我曉得,有你在,我還怕什麼。”

“就你嘴甜。”清瀾郡主笑鬧了一句。

隨後兩人相視一笑,默契盡在不言中。

十皇子的大婚,容靜秋並不怎麼參與,不但她,二王妃路氏也是冷眼旁觀,倒是三王妃鄒氏和四王妃吳氏最為操心,從頭到尾都出人又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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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靜秋直到大婚那天才見到這馬家庶女長什麼樣,跟容馬氏相比,這庶女的長相顯然精緻了許多,但到底還是有些西北女性的特徵,跟京城的姑娘一比,顯得遜色不少。

十皇子掀了紅蓋頭之後,就一臉嫌棄地扔下喜秤,沉著臉走出了新房,讓一眾看客都傻愣在原地,新郎這反應,讓有心想要鬧洞房的人都面面相覷,這哪裡還能鬧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