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裕直接下馬,把馬鞭扔給馮得保,然後這才拉住容靜秋的手,感覺有點涼,“天氣還頗為寒冷,怎麼不多穿一件衣裳?”

“又不冷。”容靜秋笑道,正要再說什麼時,看到馮得保的眼睛有些紅腫,顯然是送別他的乾哥哥馮雙保時哭過了,遂擔憂地看了眼趙裕,雖然趙裕沒說什麼,但趙初畢竟還是他的五哥。

“你看什麼?”趙裕被她看得不自在。

“看你有沒有難過啊?”容靜秋直白地道,她跟東宮女眷沒有交情,所以並沒有去相送。

趙裕神色正常地道,“我有何要難過的事情?”一把攬過容靜秋的腰,“早就知道結果的事情,沒有必要傷心。”然後從袖口掏出一封信遞給容靜秋。

容靜秋看到上面是趙初的字跡,上面還有容靜季親啟的字樣,知道這是寫給容靜季的信,她有些感慨地接過信,嘆息一聲,“明兒我就送去給六妹妹。”

太子落了這麼一個下場,容靜季怕是心裡不好受。

果不其然,在看到容靜秋帶來的信時,容靜季平靜的臉上起了一層層波瀾,東宮太子被廢的事情,她在庵堂裡也聽說了,這段時間都是夜不能眠,老是半夜起來,一坐就是到天明。

“他,還好嗎?”

容靜秋聞言,怔愣了好一會兒,這才知道容靜季口中的他指的是誰,“據說精神還不錯,雖說是被圈禁起來沒有自由,但畢竟還是皇子,該有的待遇還是有的,你不用擔心。”頓了頓,“其實換個角度想想,這個結局於太子而言未必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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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裕嘴上沒說,但肯定打點過看守趙初的官員,不會讓人欺侮趙初一家人的。

人活著才有希望,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趙初也是一樣,活著才能有將來,至於將來是何光景,現在誰也說不清。

容靜季苦笑地點了下頭,“三姐姐,我知道。”

容靜秋輕輕地拍了下她的手,找了個由頭出去燒香敬佛,給她單獨看信的時間,儘管容靜季與趙初沒有夫妻之實,但其中未必真的就沒有一點情誼。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她這才回轉。

看著此時淚流滿面的容靜季,她輕嘆一聲,掏出帕子上前輕輕給她抹淚,“六妹妹,你這是何苦呢?”

容靜季靠在容靜秋的肩頭抽噎了好一會兒,這才把那封休書遞給容靜秋,“他放我自由了。”儘管這份自由在此時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但她的心裡還是難受得緊,她輕拍著自己的心,“三姐姐,我這心裡痛。”

容靜秋沒想到趙初還會這麼做,微微詫異之後,她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趙初這是要斬斷與容靜季的所有牽連,不但要還她的身自由,還要還她的心自由。

“六妹妹,既然這是他的一片心意,你就莫要辜負了這份心意,”她輕拍著容靜季的背部安撫她的情緒,目光看向外面蔥蔥郁郁的春之景象,“他希望你往後的餘生都能過得好。”

好一會兒,容靜季這才止住淚水,再看那封休書時,她的心情已經平靜了許多,其實在東宮的這麼些日子,她焉能毫無心動?畢竟趙初待她從來不薄,甚至還會保護她,她就算再冷心冷肺,也還是個花季少女。

只是她剋制住了那種情感,沒有讓自己深陷進去,她的心裡很清楚,他永遠不會只屬於她一個人,哪怕現在他被廢圈禁起來,他的身邊還是不缺女人的。

從小到大,她看著自己的親孃傅姨娘為了爭寵手段盡出時,她是很鄙夷的,心裡更是暗暗發誓不是完全屬於她的感情,她寧可不要。

“三姐姐,我知道。”這會兒她又是曾經的那個容六姑娘。

她沒有提出要再見趙初父子一面的要求,這樣的要求很是無禮又不顧大局,哪怕她心裡記掛著,也只能藏於心間,她不能也不想給容靜秋惹麻煩。

哪知,容靜秋卻道,“過幾天我想給小皇孫送些東西去,你有沒有要什麼東西要我轉交給他。”

小皇孫幾乎是容靜季帶大的,她想,容靜季一定很是放心不下他,所以她主動提出來,就是想容靜季真正的放下對這孩子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