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裕嗤笑一聲,“你若不收,人家怕是要多想,收下了,彼此反而安心。”隨後想到容靜秋不是愛佔便宜的性子,遂又道,“回頭備份差不多的禮送給蕭家便是,禮尚往來,誰也不能挑出毛病。”

容靜秋想想也是這個道理,遂欣然點頭,她也沒有親自挑回禮,直接把這事吩咐給了林安氏和梅兒後,就把這事給拋到了腦後,繼續“養病”。

清瀾郡主來看望她,“你這一躲懶,還是落下了是非。”

“又咋了?”容靜秋親自沏茶給端了進來。

隨同一道來“探病”的夏薇忙接了過去,容靜秋也不客套直接就遞給了她,然後看著清瀾郡主道,“趕緊說說,別學那些個人話連話都不能好好說,便要吊人胃口。”

清瀾郡主不滿地瞥了她一眼,“嚴家那邊頗有微詞,說你還記恨他們家,所以找了個由頭躲了開去,並且還把這事情上升到太子與大千歲的鬥爭上,總之鬧得很是難看。”

容靜秋本來就不喜歡嚴家,畢竟那嚴季為容靜冬報仇所做的事情她還歷歷在目,這樣的人家連兒郎都教不好,閨女大概也是差不多的貨色,對於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她半點也不放在心上,“意料之中的事情,我倒是不吃驚,只是把這事鬧大有點蠢,估計最後討不得好。”

做父親的都希望兒子和睦,皇帝也不例外,儘管他一直用大千歲去鉗制太子,但也不希望擺到明面上鬧得不愉快,表面的和諧是很有必要的,所以嚴家這麼做,不用皇帝出面,大千歲就能削得他們很難看。

清瀾郡主接過夏薇遞過來的茶水,輕茗了一口,這才放下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架不住有人要找死,且等都會看吧,首當其衝的就是那嚴家女。”

一旁的夏薇聽著這些個話,不由得嘆了口氣道,“當皇家兒媳也不容易。”

清瀾郡主轉頭看她,笑道,“是當哪家的兒媳婦都不容易才對。”

夏薇笑著搖了搖頭,“這話用在誰身上都合適,就郡主身上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哪天我父王失勢垮臺了,那些個魑魅魍魎就會一個個跳出來噁心人,你還別不信,這個世道就這樣。”清瀾郡主轉著手中的茶碗道,“別看我這名號好使,那是我父王在背後撐的,要不然誰買我這郡主的賬,就連皇子也亦然。”

夏薇默然了,這話雖然不中聽,但卻是事實,“想想這人生還真無趣。”她突然蒙生了出家的想法,實在活得太辛苦。

容靜秋見這話題越說越偏,氣氛都要跟著低沉了,於是道,“哪有你們說的那麼恐怖?至少我那三表哥就不是這種人,他對郡主一片心意,跟地位權勢無關,那無論是何處境,他也不會拋下妻子不理,郡主,你得有信心。”

清瀾郡主斜睨她一眼,“我若不信他,那我嫁他做甚?”剛才是話趕話,她才會不經意那麼說的,確實有幾分真心話的感覺,但她心裡是不懷疑金三對她的情誼,要是隻看她的身份就同意娶她,早八百年前他們就成親了,如今怕是孩子都滿地走了。

夏薇覺得自己有點自作多情了,頓時臉色有些赧然。

容靜秋見狀,忙轉移了個話題,不再說這些個掃興的話,還是說點高興的,遂問起了清瀾郡主的婚事準備得如何?

一說起婚事,大大咧咧的清瀾郡主頓時臉紅起來,這讓另外兩女都笑話不已,一時間,氣氛尚好。

與九皇子府的歡聲笑語不同,大千歲趙祀在大婚之前紆尊降貴到了未來岳家,平南侯半點也不敢擺老丈人的架子,只得涎著笑臉恭敬地迎接這大王爺的到來。

趙祀對於平南侯這未來岳家半點敬意都沒有,在他的心裡自己的岳家只有甘家,這嚴家算什麼東西?只是他一張嚴肅臉,倒沒讓平南侯看出什麼端倪來。

他此番來意並沒有兜圈子而是直接表達出來,“這婚事是聖上訂的,當初本王就說過令嬡太過年輕,嫁給本王委屈了,可聖上說嚴家姑娘家教甚好,定能當好本王的賢內助,本王這才答應了下來。”

平南侯的臉色瞬間就變了,這番話他聽出了潛臺詞,那就是說他的女兒當不好一個賢內助,變相地指責他教女無方,這讓他的臉面何存?想要發作但又怕壞了事,遂只能憋出一句話來,“她若有不好的地方,本侯這就去勒令她悔改。”

趙祀看也沒看這未來老丈人憋紅的臉色,直接起身冷硬道,“最好如此,別再讓本王聽到一些不和諧的雜音。”

什麼叫不和諧的雜音?

平南侯一聽就明白,頓時冷汗就冒了出來,趙祀此行所言看起來是他本人的意思,但背後估計也是聖人的意思,他知道家裡人一直對嚴季的事情耿耿於懷,所以才會借題發揮意圖抹黑趙裕。

“是,本侯明白。”他聽到自己這樣回答。

趙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此行敲打的目的已達成,遂並不久留,當即起身就離開。

平南侯只好起身相送,本來還想擺點老丈人的譜,現在什麼想法都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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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一送走,他直接冷下臉,轉身就朝後院走去。

女兒的婚期在即,平南侯夫人嚴葛氏正傳授女兒持家之道,尤其是大千歲那幾個前人留下的女兒,“你是繼母,那幾個玩意兒面子上過得去即可,反正她們都有丫頭婆子侍候,你別插手她們的事情,省得惹來一身腥……”

對這些個繼女,嚴意柳內心裡是極不喜歡的,尤其最大的那個只比她小了數歲而已,這心裡就更不得勁,當場就撇嘴道,“說得好像誰稀罕糟踐她們一樣。”

嚴葛氏聞言,輕拍了一下女兒的背部,“這些話在家裡說說即可,到外面可不許這樣胡說,省得別人誤會了去,說你連幾個繼女都容不下。”頓了頓,“等將來你為大千歲生下兒子,到時候這些個繼女不就由你搓圓捏扁了嗎?”

嚴意柳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只要有兒子傍身,她還需要怕誰?遂道,“女兒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