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雖不是皇后的鳳輦,但也比一般的轎輦要寬敞得多。

小姐妹倆這時候才有機會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只聽清瀾郡主小聲道,“這事倒不是我與九皇子商量好的,只是很湊巧我今兒個隨父王進宮,可能九皇子派去的人剛好認出我在那兒,就給我拋了張紙條,上面寫著你在鳳鳴宮受罰,我這一看哪還坐得住?這才尋了個由頭把皇伯父給哄騙了過去。”隨後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皇伯父肯定會想到我說謊了,三妹妹,我這次為了你犧牲大了。”

最後,一臉幽怨地看向容靜秋。

容靜秋趕緊抱抱她,“好姐妹不言謝,我都記在心中。”

“管管你家九皇子,就是謝我了。”清瀾郡主幽幽地道,她是真的悚趙裕,之所以現在敢跟他叫板,無非仗著容靜秋是趙裕枕邊人的緣故。

轎外護送容靜秋的趙裕突然輕哼一聲,顯然是聽到了清瀾郡主的話。

清瀾郡主用眼神控訴地看向好姐妹,你看,你細看,你到底偏向誰?

容靜秋突然想要撫額,這兩人是何時槓上的?

不過她也是個偏心眼,很快就站好了隊,只見她轉頭看向趙裕,“別欺負郡主,殿下您是哥哥,得大度點。”

清瀾郡主這下子高興了,在容靜秋看不到的地方朝趙裕挑了挑眉。

趙裕不屑地看了眼,幼稚。

我高興,哼,你爭不過我,清瀾郡主也不甘示弱地回了個眼神。

兩人互不相讓的樣子,容靜秋選擇無視,畢竟和稀泥是門技術,可不好學。

容靜假裝膝蓋疼輕哼了一聲,這讓互相看不慣對方的兩人暫時息戰,紛紛轉頭關心她,在兩人看不見的地方,容靜秋笑得異常燦爛。

這邊的皇子所,清瀾郡主其實是第一次來,她跟這些個堂兄的關係都一般,素日裡是不會過來這邊的。

不過京城的建築什麼的都大同小異,遂她也沒有多看,心裡更為記掛著容靜秋的傷勢。

趙裕直接抱容靜秋回房擦藥,她不好跟進去,只能在客廳處焦急地等著。

隔壁的賀氏聽到這邊的大動靜,哪裡還坐得住?

自從離開了鳳鳴宮回來後,她就坐立不安,可沒收到訊息,她又不敢隨便搬救兵,怕弄巧成拙,真真是煎熬。

如今看到容靜秋回來了,她二話不說趕緊過來看一看才能安心。

結果在這裡沒看到容靜秋,倒是看到了清瀾郡主,兩方都是認識的人,清瀾郡主這人一向爽朗,對看得上的人頗為熱切,遂招呼賀氏坐下。

兩人一聊起,清瀾郡主就知道了賀氏的來意,遂把後續一五一十地說給賀氏聽安她的心。

裡屋的容靜秋正由趙裕用藥膏搓揉著紅腫的膝蓋,她一邊忍疼,一邊掉淚地道,“輕點,你輕點,我疼……”

“不使勁,你的膝蓋好不了,忍忍。”趙裕心疼地傾身吻去她眼裡的淚水,手上的勁道卻是半點也沒有減輕。

一旁的林安氏看得也直掉淚,容靜秋見狀,自己倒是不好意思哭了,抬頭安慰了林安氏幾句,無非是她的傷看著重,其實不怎麼疼,她是故意裝的云云。

林安氏就更傷心難過,自家姑娘一向就是這麼貼心。

趙裕看她還有心情安慰別人,這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可惜皇后沒能得到什麼懲罰。”容靜秋有些不滿地撇了撇嘴。

“那可不一定,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今兒個這事只怕早已傳遍各宮主子的耳裡,皇后的威嚴減半,只怕各宮主子都會有想法。”

聽到趙裕這一番話,想想好像也是這麼個道理,終究她這半路混宮廷的不如他了解得透徹。

不過她心裡還是不得勁,中宮之主終究還是中宮之主,在她沒有垮臺之前,誰也不能越過她去,她這仇只能暫時先記住了。

趙裕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她這睚眥必報的性格,其實他挺喜歡的,若自己不能堅強起來,他們都不能好好地活到現在。

傾身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在她看過來時,他這才貼著她的唇道,“別跟自己較勁,這是最愚蠢的行為。”頓了頓,“總有一天,她會付出代價的。”

容靜秋猛地打了個冷顫,她下意識地攬緊趙裕的脖子,在弱肉強食的宮廷裡,真不好說誰對誰錯,畢竟各有利益。

“別怕。”趙裕再度這麼道,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部,在她的唇上接連親了好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