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聽話。”皇后意味不明地笑道。

容靜秋卻是賢良地一笑,三綱五常是這個社會運轉的基石之一,哪怕是皇后也不能說這話不對,所以站在道理制高點上的她沒有必要與皇后過多地糾纏。

果然這話題就過去了,皇后又問起了其他的瑣事,然後不知道話題怎麼就拐到了她孃家嫂子容馬氏的身上,再之後就說到了剛進京的馬昇平。

容靜秋微微眯了眯眼,心裡已經有了些許計較,皇后志不在她,更不是趙裕,而是馬家。

對了,蕭家的蕭苓也是同一時間進京的,聽說還是馬昇平順路護送的,人就安置在鳳鳴宮內,但這次的請安她沒有出席,要不是皇后提及馬家,她可能還沒有注意到蕭苓。

她的心漸漸警惕起來,皇后到底想幹什麼?

蕭、馬兩家都是領兵在外的將領,一個即將是太子的岳丈,一個拐著彎兒也能與太子拉上關係,皇后是想把這二人徹底綁在太子的戰車上?

宮裡的皇帝會允許嗎?

肯定不會,要不然大千歲也不地娶嚴家的姑娘為繼妻,嚴四公子刺殺當朝皇子這麼大的罪名,卻只死他自己一個,嚴家最終與他徹底切割,倒是讓皇帝給保了下來。

京城治安這道防線,太子是別想觸碰了,還有一個就是趙裕進了工部,而七皇子這個大千歲一系的人卻是去了戶部,戶部管錢糧,這是能卡兵部脖子的地方,沒有錢糧拿什麼去打仗。

這樣安排明眼人都能看出是什麼意思,皇后的風光得意裡面也有重重陰影,所以她有些什麼想法倒也不奇怪。

但這樣的爭鬥,容家也好,馬家也好,最好都不要捲進去,否認從龍之功沒掙到,很可能最後會陰溝裡翻船,在她的眼裡,太子也好,皇后也好,都是這場皇權之爭的失敗者。

於是,她笑道,“不怕娘娘見笑,臣媳孃家嫂子的事情臣媳還真的不清楚,不過臣媳的兄長調令已下,他們夫妻倆不日就要起程去赴任,臣媳怕是會有好些年見不著他們。”最後失落地嘆息一聲。

皇后的臉險些龜裂,她只對馬昇平感興趣,至於容馬氏那只是個雞肋,一個女兒的影響力是不能與嫡長子相提並論的,哪怕再得寵也亦然。

“那你這個做小姑子的得為你嫂子多分擔分擔才是,她家大哥在京城也少不得要人照料生活起居,這次來又沒帶家眷前來,一個大男人又能細心到哪裡去?”

“娘娘,這樣不好吧?怎麼說臣媳都管不到姻兄身上。”

“怎麼就管不上了?給幾個得力的侍女過去就比什麼都強。”

皇后把嚴嬤嬤沏好的茶水往容靜秋的面前一推,終於道出她的意圖。

容靜秋看著面前飄著香氣的茶水,這是要借她的手安排人到馬昇平身邊,將來若是出了事就是趙裕和她來扛雷,跟她這個中宮之主沒有關係,跟太子就更是八杆子也打不著。

“這茶不好喝嗎?”皇后又笑著道。

容靜秋忙起身跪地行禮道,“娘娘恕罪,臣媳最近腹疼得厲害,大夫說恐是寒涼導致的,叮囑過這段時間要忌寒涼之物,所以娘娘這茶雖好,臣媳卻是無福消受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皇后猛地起身,身下的憑几被這動作帶翻,容靜秋當即沒再說下去。

上輩子沒有馬昇平進京的事情發生,她於皇后而言就是不喜歡的庶子娶的臣媳婦,吃過她不少的排頭,所以她對於皇后突然翻臉的舉動並不意外。

這會兒說什麼都沒有用,她只能希望屋裡的動靜能讓外面的小斗子聽到,機靈地去搬救兵。

皇后緩步走向容靜秋,看著這跪伏在她腳下的年輕少婦,她的嘴角不悅地抿著,好半晌,這才冷嘲出聲,“你好大的膽子,敢這樣跟本宮回話。”

“臣媳不敢。”容靜秋忙道。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趙裕尚且需要依附我兒,你倒好,推三阻四的,真以為你這九皇子妃是無可替代的?”

“臣媳沒有這麼想過,請皇后娘娘明鑑。”

皇后看到容靜秋還在跟她打官腔,頓時怒火升得更厲害,對於任何敢不遵她令行事的人,她都深惡痛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