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嬤嬤也抬頭看到眼睛似乎還有些紅腫的容靜秋,這是第一次照面,這個皇子妃哪怕面色憔悴也還是好看得緊,怪不得主子會那麼喜歡她,連她忤逆犯上都不計較。

她的心裡不由得有幾分堵塞,這個發現在意料之外,自己之前真是冒失了,沒有做到知己知彼,怪不得會栽了跟頭,看來也不冤。

總結了失利原因,一直處於憤怒中的她倒是冷靜了下來,現階段跟這皇子妃硬碰硬不是明智之舉。

所以她眼裡開始示弱,一副希冀討好主子的模樣。

容靜秋只是看了一眼竇嬤嬤就移開了目光,想讓她為她求情?開什麼玩笑,她又不是開善堂的,況且她之前那樣沒有尊卑地闖進新房,本就該受罰,乖乖地受著去吧。

她自然而然地也看到了李嬤嬤和高公公,對這兩人的印象並不深,所以她也裝做不認識處理,只朝林安氏吩咐安排人進來侍候梳洗。

這會兒的趙裕已是踱到了容靜秋的身邊,只見他揹著手冷眼看了下外面諸人,李嬤嬤和高公公自然是認識的,在兩人行禮問安之後,他這才道,“進來吧。”

李嬤嬤和高公公這才側著身子進了新房,兩人都沒敢多帶人進去,甚至還躬著身子怕惹主子不高興吃掛落。

“殿下。”竇嬤嬤突然深情並茂地喚了聲趙裕,然後就是深深在伏地一拜。

容靜秋冷哼一聲,毫不留情地轉身回去讓梅兒等人侍候她梳洗,對於竇嬤嬤賣弄舊情的舉動並不以為然,這老太婆用來用去的都是這一招,看都看膩了。

趙裕看了眼容靜秋的背影,尤其看到她走路似乎有些不適,良心難得的不安了一下,昨天夜裡似乎折騰得太過了,再看竇嬤嬤時,眉頭皺了皺,“先跪著吧,皇子妃什麼時候喚起,你再起吧。”

竇嬤嬤一愣,她是萬萬沒想到主子會這麼說,她還想要再求情,哪知主子不搭理她了,徑自由小太監侍候著梳洗,沒一會兒,就看到他饒有興致地去給新婦畫眉毛,這讓她險些吐出一口老血。

辦完了差事的李嬤嬤眼角瞄到一臉不甘但又無計可施的竇嬤嬤,眼裡並沒有同情之意,沒把女主子放在眼裡,活該是這下場。

“老奴在這裡給九殿下和九皇子妃道喜了。”她笑容滿面地給兩人道賀,畢竟元帕驗明無誤,這九皇子妃就是實打實的名符其實。

“嬤嬤同喜了。”容靜秋笑道,然後看到自己一邊眉毛被趙裕畫歪了,她頓時瞪了他一眼,到底會不會?嘴上卻是道,“奶孃,給嬤嬤賞賜。”

李嬤嬤愣了一下,沒想到這新任九皇子妃如此客氣,這不是她第一次當這樣的差,上回記得在七皇子妃那位番邦公主那裡就吃了掛落。

“謝九皇子妃。”接過賞賜,她忙又說了一番好話,然後才在皇子妃的客套中滿意地離去。

離去前眼尾也沒有看一眼那竇嬤嬤,在她的眼裡,竇嬤嬤還不夠瞧,至少得是馮得保這級別的太監才夠份量。

高公公也得了份賞賜,欣喜地離去。

“你倒是會做好人。”趙裕笑著不讓容靜秋搶回眉筆,用沾了水的巾帕將那道畫歪了的尾毛擦掉,他再度重來。

容靜秋挑眉斜睨他一眼,正要回嘴,就聽到他道,“別動,不然又要畫歪了。”

“你不懂就交給懂的人。”容靜秋不想再這樣端坐著任他折騰了,趙裕其實沒有畫眉的天賦,上輩子就沒給她畫出過一個讓她滿意的眉型,偏他還要樂此不疲地一試再試,這讓她惱火之餘又無可奈何。

反正她從此對於夫妻畫眉之樂是呵呵又呵呵的,都快有心理陰影了,明明就是笨手笨腳偏還不認。

果然,對這人就是不能期待,她看到鏡子裡兩道粗細不同的眉毛,當即惱火地從面色訕訕的趙裕手中搶回眉筆,擦掉,自己細心地描畫起來。

“我多練練就會了。”趙裕信誓旦旦地道。

讀書時對這描寫夫妻閨房之樂的舉動,他是頗為嚮往的,只是真正操作起來似乎不若想象當中那樣容易。

容靜秋嘲諷地呵呵一笑,才不信他的邪。

一想到昨兒夜裡他明明拂袖而去,她正樂得清靜,結果就是再睜眼就看到他放大的臉,氣得她真想劃花他的臉,看他還得意不得意,好在當時理智尚存,沒有這麼做,不然怕是要被皇帝和皇后責罰了。

趙裕看她重新畫好了眉,這才握著她的肩膀一道看向鏡中的人影,被她的美貌微微震了心神,她似乎越來越好看了,好不容易才收了心神,在她耳邊道:“以後別再說什麼死不死的話了,嗯?我們還有長久的日子要過,總歸是要白頭偕老的。”

白頭偕老?

容靜秋微微失神,真有那麼一天?她是不信的,這段時間不間斷的噩夢告訴她,再不走,她的未來還是沒有光明。

見她不語,趙裕面上略有不虞,不過這回倒是沒有發作出來,掐著她的下巴面向自己,他在她唇上落下一個輕吻,“時間會證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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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靜秋不置可否,她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遂道,“先去用早膳吧。”

趙裕也不急於這一時來證明什麼,拉她起身走出房門到一邊的花廳去用早膳,餓著誰也不能餓著她。

“皇子妃,老奴……”竇嬤嬤看到兩人經過,這回學精了,忙朝容靜秋一臉求饒地道。

容靜秋連眼尾也不看她一眼,徑自由趙裕牽著她到花廳用膳,對這裡的格局並不陌生,畢竟上輩子在這裡住過一段不算短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