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裕給她攏了下鬢邊的秀髮,“無妨,更何況是太后親自點名說要見見你。”

容靜秋聞言,當即坐正身子,驚聲道,“太后點名要見我?”

趙裕點了點頭,要不是因為這樣,他也不想容靜秋再度進宮應付這樣的場合,畢竟她之前在東宮遭遇到的刺殺讓她應該心有餘悸。

容靜秋頓時有幾分惴惴的,當朝太后姓夏,其實不是皇帝的生母,甚至她年紀比皇帝還小上一些,當初老皇帝被迫退位當了太上皇,為了噁心兒子,他立了個比兒子年紀還小的太后,然後每每正式場合,他都攜這年輕的太后出席,就為了讓皇帝難堪。

講究三綱五常的大安王朝,對名份這東西極其看重,夏太后縱使年紀比皇帝還小,但皇帝還是得尊她為母,在老皇帝崩逝後,對太后的孝敬年年增高,這也是做給天下萬民看的。

就連看不起夏太后的皇后,在她在前,也得收斂一二,恭恭敬敬地侍立在一旁,哪有在縱妃嬪面前的風光?

當然夏太后也不是那等不識趣的人,她畢竟不是皇帝的生母,所以也不敢太過拿喬,這樣一來二去,二人反倒母慈子孝起來,看起來和樂融融。

這是上輩子容靜秋對夏太后的記憶,當然這些看法是很官面化的,畢竟太后時常不住宮裡的慈寧宮,她大多時候都親自去為皇室祈福,一年到頭不知道要祈福多少次,因而上輩子她見過夏太后的次數真是屈指可數的。

想到夏太后其人,難免會想起夏薇,這個在她上輩子最後時光裡幫助過她的女人,她欠著她的恩情。

而夏薇,正是夏太后的親侄女。

趙裕看容靜秋想事情想得出了神,不太喜歡被她忽略的感覺,於是捏了捏她的手心不悅地道,“想什麼想得如此入神?”

容靜秋的手心被捏疼了,這才回過神來,隨口就道,“正在想著太后會不會也像皇后那般難纏?我可是怕了皇后,萬一太后也是這樣的角色,那我可得擔心小命了。”

聽她說得煞有介事,趙裕輕笑道,“放心好了,太后不多管後宮之事,她這人行事極有分寸,你到時候禮節上不出錯便可,其他的沒什麼好擔心的。”

容靜秋趕緊點了點頭表示記住了,趙裕所說的這些她都清楚得很,至於更深層次的東西,或者就連趙裕也不太瞭解吧,畢竟夏太后在宮裡來說就是個邊緣人。

這邊廂兩人說起夏太后,另一邊廂的母女二人卻說起了容靜秋。

若不是女兒親口所述,金陳氏是萬萬想不到容靜冬是這樣死的,她當即皺緊眉頭,“怎麼弄到如斯境地?你這當孃的怎麼不阻止她們姐妹互相殘殺?現在倒好,一死一傷,倒是便宜了容傅氏那個老東西。”

要不是女兒病重,她是萬萬不會再踏進定遠侯府半步的,可是能有什麼法子呢?自家女兒病重,她無論如何都要來看她一眼,來之前她甚至還想過女兒是不是受了容傅氏的欺負,她還想著為她出頭,哪曾想卻是這樣讓人扼腕的憾事?

容金氏難過地道,“娘,我哪裡沒去阻止?我拼了命地想要化解,是秋丫頭她……她仗著九皇子撐腰,咄咄逼人……”

金陳氏看到女兒還沒有發現癥結在哪裡,當即打斷她這番來回絮叨了好幾遍的話,“這事你怪不得秋丫頭,先是你有失公允在先,況且我也看出來秋丫頭的性子就不是個和軟的,你與她硬碰硬,她自然就會比你更硬,當初發現了真相,你應該先隔開她們姐妹二人,把冬丫頭送到我這裡或者裝裝樣子送到家廟去也行,一來殺殺冬丫頭的煞性,二來也向秋丫頭表示你的不偏不倚,可你偏偏選擇了這樣的處理方式。”

“娘,連你也要說我錯了?”容金氏睜著淚眼傷心地問道。

金陳氏這回不為所動,“為娘這麼說也是為了你好,冬丫頭已經摺進去了,你難道真要與秋丫頭永不化解嗎?”

容金氏的臉偏向一邊,她實在無法原諒容靜秋的心狠,一想到小女兒死前的慘狀,她就想哭,止不住地心疼。

金陳氏嘆息一聲,當初因為好不容易才得到個女兒,她千寵萬寵地將女兒寵大,結果報應在這裡了。

上樑不正,下樑歪啊,所以女兒也教不好子女。

“聽為娘一句勸,跟秋丫頭和解吧,你是母親,她是女兒,哪有什麼隔夜仇?”

“娘,你別說了,我的心很亂。”

容金氏逃避般地面向床裡面躺著,她現在不想去想這些複雜的事情。

金陳氏也不勉強她,知道她的性子軸起來是九匹馬也拉不回來的,得她自己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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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這裡陪了女兒好一會兒,見到兒媳婦金周氏板著臉進來,她微皺眉道,“你這是怎麼了?”誰得罪你了?

金周氏本來想說幾句容靜秋的不是的,但看到床上躺著的容金氏,又把這話吞回肚子裡,姑奶奶身子都瘦弱成這樣了,她也就別在她心上插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