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靜秋原本只想假寐一下,哪知道真睡了過去,等醒來時,天色已經近傍晚了,她睜開有些迷茫的眼睛透著窗欞的縫隙朝外看去,只見到灰濛濛的一片,正想喚人進來問問什麼時辰了,就聽到外面有人在竊竊私語,隱約說著四姑娘什麼的,她這才記起容靜冬出府去了,這才徹底清醒過來。

梅兒正好掀簾子進來侍候,就看到容靜秋掀開身上蓋著的錦被從羅漢床上坐起,這才急忙上前她坐穩,“姑娘醒了?”

“嗯。”容靜秋沒有什麼精神地應了一聲,然後示意梅兒打洗臉水來。

梅兒很快就端來了洗臉水,此時林蘭兒和菊兒二人聽到聲響也急忙進來,眾人侍候了容靜秋淨臉。

洗過臉後,容靜秋這才精神了許多,似漫不經心地道,“剛聽到你們說四姑娘什麼的,她回來了?”

“還沒呢。”林蘭兒搶先道,“說的是四姑娘的侍女流雲……”

“哦?她怎麼了?”容靜秋一聽容靜冬還沒有回來,眼睛微微一眯,漫不經心地問了句。

“姑娘,二少爺過來找姑娘的不快,就是那個流雲在背後嚼的舌根。”菊兒恨恨地道,“依奴婢看,她搞不好想當二少爺的妾侍呢。”

“別瞎說。”梅兒看了眼容靜秋,怕她不高興,當即喝斥了一句。

菊兒這才癟著嘴不敢再說話,心裡是不服氣的,她覺得自己說得也沒錯,雖然她沒有想當姨娘的心,但架不住有人有啊,這府裡的丫鬟十有八九都向往著當那半個主子。

“她做得出,就不許人說?”林蘭兒不服氣地看向梅兒,“你幫她遮掩什麼,現在府裡私下都有閒話了,她那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梅兒看她越說越過份,遂辯解道,“我跟她素日也無往來,我為她遮掩什麼?蘭兒,你可別胡沁亂噴人,我可不依的……”

“我說得又沒錯……”林蘭兒也不服輸,當即回嗆過去。

容靜秋聽她們吵得頭疼,當即輕拍了下桌子,“好了,要吵出去吵個夠,要丟人現眼的也別在我跟前,一個個的都不省心。”

看到自家姑娘動了怒氣,林蘭兒和梅兒二人這才住嘴不敢再爭吵下去。

“姑娘,都是奴婢的不是。”梅兒到底更識大體,忙屈膝道。

林蘭兒梗著脖子不肯認錯,嘟著嘴道,“姑娘,奴婢真的沒在造遙,流雲攔住二少爺,說四姑娘在姑娘這裡受了委屈,回去哭了好久,還嚷嚷著說不要活了,二少爺聽信了這些話,這才過來找姑娘的不痛快,這些都被人暗地裡看到了,要不奴婢也不會聽到這些話……”

容靜秋沒有阻止林蘭兒一股腦地如倒豆子般地把話倒出來,顯然她對這話題是有幾分興趣的。

梅兒不插嘴,微垂眼眸,自己剛才是領會錯了姑娘的意思,最近她似乎犯的錯要比之前多了些許,她暗暗地調整心態,不能因為反對姑娘的逃跑計劃從而就自以為是了。

林蘭兒得了容靜秋暗地裡的鼓勵,於是更湊上前道,“剛二少爺離開的時候,奴婢就去打聽這裡面的蹊蹺,結果在回來的時候剛好就又碰上了二少爺和流雲在說話,流雲淚眼朦朧的,二少爺還安慰了她幾句,奴婢還悄悄地靠近偷聽了一耳朵,流雲一個勁兒地說姑娘刻薄了四姑娘,還說姑娘擠兌四姑娘全沒姐妹之情云云,二少爺聽得很是仔細,看來是信以為真了……”

“她也沒說錯,我就是擠兌了容靜冬。”容靜秋冷笑一聲,痛快地認了這罪名。

“姑娘,那是四姑娘惦記著九皇子,哪有這樣的小姨子?她不要臉在先,也怪不得姑娘。”林蘭兒忙為容靜秋辯解道。

容靜秋也不在乎這個名聲,比起容靜冬意圖殺了她,幾句擠兌的話算什麼?她心安理得,也就不怕人說。

不過有個問題,她倒是想要弄清楚,“那個流雲真想當二少爺的侍妾?”

“奴婢聽人私下裡是這麼傳的,可見她找二少爺不是一次兩次了,”頓了頓,林蘭兒皺了皺眉繼續道,“奴婢看到流雲說眼睛進沙子了在揉眼睛,二少爺雖說沒有主動給她吹眼裡的沙子,但掏了帕子給她,奴婢就覺得她心思不純。”

說到底,還是主觀的想法為主。

容靜秋卻是皺了下眉頭,雖然容馬氏跟容鴻的關係不好,但她身為正室,是有資格知道這些事情的,於她朝林蘭兒道,“你待會兒拿些點心給二少夫人送去,順便把這事跟她提上一提。”頓了頓,“多的不要說,就把你看到的說出來便是。”

林蘭兒一點就明白,當即道,“奴婢這就去辦。”

容靜秋點了點頭,看到林蘭兒行禮退出去就要辦這事時,她突然又道,“先等等。”

“姑娘還有別的吩咐?”林蘭兒立即迴轉,躬身聽令。

容靜秋似想到什麼地問了句,“二少爺以往常去四姑娘那兒?”

林蘭兒一向愛打聽府裡的八卦,當即點頭道,不但二少爺喜歡去,就連文姨娘也愛去,不過四姑娘到寧靖侯府做客後,文姨娘去四姑娘那兒就少了,不過隔三差五也還會去一趟的,美名其曰想四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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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一個姨娘,她是沒有出府自由行動的權利,不過在府裡各處轉轉還是可以的。

容靜秋瞬間就明白了什麼,不過還是多嘴問了句,“四姑娘去寧靖侯府做客,二少爺也隔三差五地去四姑娘的院子?”

林蘭兒忙點頭,“二少爺與四姑娘的感情極好……”說到這裡,她突破睜大眼睛,脫口而出道,“二少爺與文姨娘在四姑娘的院子裡幽會。”

容靜秋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咋咋呼呼的,“這些話別外傳。”

雖然討厭容鴻,但他到底是定遠侯府的繼承人,正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她還不至於想要搞臭他的名聲,再說這麼做於她沒有什麼好處。

林蘭兒知道輕重,忙點頭道,“奴婢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