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靜秋一眼就認出了這隻見過一面的尤氏,畢竟到了這年紀還讓人覺得美豔動人的女性是很少的,所以能記住尤氏是真的不奇怪,可見她年輕的時候又是美到何種程度?不愧花魁之名。

沒看到一旁的賀因都看直了眼,可見尤氏的美對於不同年齡的男性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不過她爹容澄卻愣是把人給遺忘了,如今想來也是本事。

思及此,她偷瞄了眼趙裕,偏他神色不變,只看了尤氏一眼就轉開了眼睛,也是,長在後宮的趙裕什麼美人沒見過,那才是天下美人的聚集地。

雖然當今天子號稱不重女色,但他後宮的美人可是幾十年來不間斷,當然如今年紀大了,一些小美人只有伴駕的份,能獲封成為高位妃嬪是極少的,所以後宮尚算和諧。

收回亂七八糟發散的思維,她剛上前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一個高大蓄著絡腮鬍的男子走了進來,看那步伐應該是鍾老當家無疑,她頓時微微眯了眯眼,暗暗地打量這鐘老當家。

“妹子,別急。”鍾老當家上前安撫尤氏急躁的情緒,神態溫柔,眼裡似乎有著一股化不開的濃情蜜意,但又頗為隱忍,這不像是義兄對義妹的感情。

“我如何不急?義兄,你知道我等了多少年的,我……”尤氏的眼睛漸漸發紅,可見情緒波動得厲害。

“妹子,我知道,我知道,這麼多年都等了,也不差在這一時。”鍾老當家勸慰了一句。

尤氏這才慢慢地平靜下來,但兩眼卻是直勾勾地盯著容靜秋看。

容靜秋瞬間就把這兩人的關係給看透了,可惜身處其中的尤氏卻是一葉障目,看不到眼前人的好,只看得到她那渣爹,也是個眼瞎的。

“那負心漢呢?”鍾老當家看向容靜秋的時候就沒有那麼好說話了,嗓門極大,看起來相當不好惹。

跟在最後面進來的侯府侍衛頭子滿叔聞言,立即帶著人站到容靜秋的面前,以同樣不好惹的眼神回視鍾老當家,可見兩人在來時的路上就已經互看不順眼了。

趙裕的茶碗重重地放下發出的聲響,打破了兩個練家子的對視,也嚇得年紀不輕的尤氏立即躲到鍾老當家的身後,鍾老當家立即轉身護住她,並且怒目看向趙裕,顯然是氣他嚇到尤氏。

容靜秋看到這一幕,開始有些明白為何這尤氏只成為了她爹容澄的過眼雲煙,有時候不是光靠美就能真正俘虜一個男人,不過看鐘老當家的樣子,顯然對尤氏這種依賴很是受用。

趙裕身為皇子又豈會對一個市井平民的怒目而退卻,相反,他的目光頗為譏誚地看向鍾老當家,“不管你是何人,在這裡大呼小叫的,我就容不得。”

他沒有自稱本皇子,顯然是不想暴露身份。

容靜秋一向機警,立即心領神會,沒有拆穿趙裕的身份。

鍾老當家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而且跟各形各樣的人都打過交道,一眼就看出趙裕的來歷不凡,掂量了一下之後,他收斂起身上的氣勢,整個人都變得平凡起來。

容靜秋這才上前道,“鍾老當家,幸會。”

鍾老當家看了眼這丫頭片子,鼻孔“哼”了一聲,顯然是不屑與她說話。

滿叔見狀,立即道:“三姑娘,沒有必要與他過多廢話,大不了動手便是。”

容靜秋不想打起來,在此之前當然想的是以理服人,於是她示意滿叔退讓到一邊,也對趙裕那邊看向鍾老當家的不善目光搖了搖頭,爭吵打架對於解決事情沒有半點益處,她還得鍾義把容靜思毫髮無傷地送回來。

“鍾老當家,我們這邊說話。”她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向趙裕福了福,“趙公子,小女子去去便來。”

趙裕沉著臉點了點頭,不過還是說了一句,“如果那老匹夫敢傷你,我必不輕饒。”

容靜秋神色莫名,她能感覺到趙裕對她的關心,只是這種關心於她是一種負擔,她已經決定要從他的生命裡退出另覓良人,所以這種關心就變得異常沉重。

趙裕到底在想什麼?這是她心頭一直存在的疑問。

鍾老當家感覺到芒刺在背,這看不透底細的年輕人讓他本能的畏懼,所以拉著尤氏的手緊了緊,他怕真的打起來,他會護不住尤氏,心裡也有幾分懊悔,不該一進來就想著先發制人,如今倒好,卻是受制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