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靜秋這才慢慢地起身,不知道是不是她這一身大安王朝女子的裝扮混跡在漠北使節團裡,所以她感覺到不少目光看向她,如芒在背,此時她只能選擇忽略,在看到朵拉公主朝她微笑的時候,她低聲回了一句,“只怕公主沒聽過另一個詞語,叫做客隨主便。”意思是你終究是客,要害人之前最好想清楚。

朵拉公主的笑容一窒,假裝沒聽懂容靜秋話裡的意思,從額爾齊那兒她知道容靜秋所有的背景,這樣的身份不足以讓她忌憚,大安王朝的公侯千金不過如此而已。

容靜秋也不跟她多說廢話,如今就等著看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她再著急也沒用。

突然,她感覺到高臺上有人在看她,她想要微抬眼看過去,但最後只能做罷,對這道目光不予理會,在這種場合,她做什麼都不適宜,還不如安靜如雞。

額爾泰正笑著回應皇帝的問話,容靜秋沒有細聽這些客套話,和談一事是不會拿到這場合來細說的,在這裡只能談些無關痛癢的話,兒女婚事包括其中。

在七皇子了出列表示對朵拉公主有傾慕之情,而朵拉公主又是一臉的羞澀,高臺上的皇帝哈哈大笑,“朕有成人之美,既然你們兩情相悅,朕在這此就給你們賜婚,結兩國之好。”

七皇子一臉大喜地跪下來謝恩,朵拉公主也行禮謝恩。

這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畢竟條件什麼的早就談妥了,這些是瞞不過皇帝的眼睛,但他默許了,那這婚事就過了明路。

大千歲臉現笑容,直接朝七皇子道,“七弟,恭喜了。”

七皇子嚥下苦果,不管何時,他都能笑得得體,“謝大哥。”

太子也朝七皇子祝賀,其他的兄弟也紛紛祝賀,顯然大家都樂見其成,這不是廢話嗎?少一個帝位的爭奪者,他們當然高興。

朵拉公主一個番邦女人,誰娶她都不是好事,看這七弟笑得多勉強啊,一眾兄長們都交流了一個彼此瞭然的眼神。

七皇子有苦自己知,早知道這樣,當初還不如直接娶了藍家姑娘,那好歹還是大安王朝的女人,而且對他一往情深,這樣的婚姻於他更為有利,只是事過境遷,他再想這些也是沒用了。

八皇子卻是悄然地攀上了趙裕的肩膀,低聲笑道,“九弟真是逃了一劫。”

趙裕看了這八哥一眼,“八哥,你這話弟弟聽不懂。”然後瞟了眼七皇子的方向,人家兩情相悅,與他何干?

八皇子笑笑不語了,別以為他不知道,趙裕與玉安公主分別在父皇面前提過七皇子與朵拉公主,一個說得隱晦,一個說得張揚,算是間接促成了這樁婚事,當然父皇心裡是怎麼想的,也就只有父皇知道了,他可不敢過多的去猜疑。

趙裕卻是隱晦地看了眼大千歲,在這樁婚事定下之前,大千歲在御書房與父皇談了一個多時辰,具體說了什麼,沒人能打聽得出來,但他卻是隱隱地猜到什麼,他這個大哥可不是省油的燈。

以為他真與額爾泰勾結,那就是隻看到表面,真正幕後掌控的人是父皇,連太子在這件事上都沒有知情權,大千歲是奉旨與額爾泰“勾結”。

大千歲此時心裡卻是痛快不已,對於當初逼死妻子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的,陰暗的目光裡潛藏著一抹瘋狂。

容靜秋不由得感嘆一聲這皇家子弟的演技是真的好啊,一個個的其實面和心不和,卻還能做出兄友弟恭的樣子,尤其是太子和大千歲,這對近些年實力相當的兄弟,此時卻能給彼此敬酒,沒讓人看出半點不和的跡象。

突然,皇后的聲音響起,只見她笑看向朵拉公主的方向,“朵拉公主,你身邊的女子不是漠北人吧?”

容靜秋的頭皮一緊,這會兒她不待朵拉公主開口,搶先跪下道,“回皇后娘娘的話,小女子乃定遠侯之女,奉玉安公主的命令招待朵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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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句話就把她出現在這裡的原因給說明白了,源頭在玉安公主身上,皇后可不能隨便給她扣帽子。

朵拉公主正要說的話被容靜秋給截胡了,心裡頗為不爽,暗暗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容靜秋,然後才笑道,“正是呢,容三頗得我心,這段時間招呼我看了不少京城美景,品了不少京城美食,皇后娘娘,我實在是太喜歡她了,恨不得她能成為我的嫂子。”

容靜秋的面容一僵,此時她知道心裡那塊石頭落地了,朵拉公主說出了最終目的,她暗暗攥緊了拳頭,不能慌,此時她若是自亂陣腳,那一切都玩完了。

“公主說笑了,小女何德何能能成為您的嫂子?”容澄安撫地看了眼暴躁的妻子,立即出列道,“小女早已定下了親事……”

皇后還沒有發話,朵拉公主卻是笑著看容澄,這人一看就是容靜秋的親爹,“定遠侯是吧,我聽說你們大安王朝的女子定親都要三書六禮,這個過程是不能省的,敢問容三是否已經走完了這個過程?男方家正式下聘了嗎?”

這些成婚的習俗,朵拉公主是不知道得這麼詳細的,但有一人卻是知道,而且還有人脈能把她定親的情況查得一清二楚,那就是額爾齊。

容靜秋轉頭看向額爾齊,只見到對方朝她嗜血一笑,一副你逃不了的樣子。

同一時間,薄景然這時候才從碼頭接到家中的使者,只見這使者一身的傷,明顯是九死一死才逃到了京城。

薄小叔見狀,眉頭緊皺,上前問道,“怎麼回事?”

那使者是家中的老僕,身上帶有薄老太爺的親筆信,這也是薄小叔堅持一定要等到這封信才能到容家正式下聘,這會兒他卻顧不上看這封信,而是問詢這老僕路上遇到了什麼事?

這老僕卻是抹了一把辛酸淚,將他在路上遇到了水賊,然後被對方擄到山寨去關了起來,財物都被洗劫一空,而這封信他一直縫在裡衣裡,這才能儲存完好。

再然後就是他如何千辛萬苦地從水賊那裡逃出來,身上再無分文,這一路都是靠乞討才能進京,所以這封家信才來得這麼遲。

薄小叔嘆息一聲,只能罵那些水賊太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