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郡主畢竟是清瀾郡主的庶姐,所以清瀾郡主出手制止她胡鬧比容靜秋方便得多。

容靜秋看到清瀾郡主已經走過去準備拉開清和郡主,而她卻是轉頭吩咐紅裳和綠袖帶人先把人群疏散開來,別圍在這裡看熱鬧。

可想法是好的,做起來卻不容易。

清和郡主與宋儀賓徹底撕破臉,兩人互相都不肯退讓,而朵拉公主就是個拎不清的,自以為是在主持正義,又是一鞭子揮向宋儀賓,在他身上又打出一條血痕來,而那叫清孃的女子嚇得驚叫一聲,然後白裙子上立刻見紅了,這讓宋儀賓的眼睛都紅了,衝向清和郡主要跟她拼命。

局面的發展怎一個亂字了得,容靜秋此時恨不得時光能倒流,她一定把清和郡主這個不穩定因素給排除掉,她是真沒想到她會失去理智到這個地步。

男人生了二心,大吵大鬧甚至是大打出手又有什麼用?那是九匹馬也拉不回來的真心。

況且這樣做對於她維繫婚姻是半點好處也沒有的,真鬧到聖人的面前,這婚也就沒有再維繫下去的必要了。

如果真是不能與之再過日子了,那分開也可以體面地分,事後再找回場子也不遲,都比這樣大鬧一場要強得多。

“公主,我們大安人有言清官難斷家務事,況且這是他們夫妻倆的事情,我們外人實不宜插手攪和,怎麼解決自由他們夫妻自行決定……”

她一把按住朵拉公主執鞭子的手,不讓她再肆意揮鞭,此時她的面容十分的沉著冷靜,半點也不復平日裡的談笑風生。

“你鬆手,這負心漢欠教訓。”朵拉公主霸道慣了,此時被那宋儀賓給挑出怒火來,遂不管不顧地就想要甩開容靜秋的手,哪知這容靜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力氣居然不小,她是怎麼用力也無法將她的手給甩開,“你……”她的眼裡難掩驚訝,注意力已經被轉移到容靜秋的身上。

這大安王朝的女子還真是不可小覷,她以前太小看她了。

容靜秋看她不再逞強硬要出頭,臉上這才有了幾分笑意,不過那微揚的嘴角還是有幾分冷淡,“公主,宋儀賓再如何是個負心漢,自有他岳父岳母去教訓,況且公主是漠北使節,當街毆打我大安王朝的子民,是不是太過於霸道了呢?”她微轉頭看向一旁看好戲的額爾齊,“額爾齊王子,不打算說些什麼嗎?難道你漠北使節團到我大安王朝來就是當街毆打我朝子民的嗎?”

宋儀賓有錯,那也輪不到一個番邦公主去教訓,這是在打大安王朝的臉。

雖然額爾齊沒有什麼能力,甚至話語權也不高,但就憑他惹怒了額爾泰還沒有被打死,就證明他還有價值,所以她這會兒只能向他施壓。

額爾齊眯了眯眼,他是樂見朵拉公主惹事的,這個公主心高氣傲,就該受點教訓,他正好藉機出一口氣,只不過這容靜秋太可惡,她是有多見不得他好,讓他樂呵一下都不行?

朵拉公主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那個額爾齊管不到她的頭上,也輪不到他在她面前耀舞揚威,她冷冷地質問容靜秋,“你這是什麼意思?”

“公主,凡事適可而止。”容靜秋本不想說重話得罪人,但現在看這朵拉公主半點自知之明都沒有,那就別怪她說話難聽,面子是人給的,也是自己掙的。

清和郡主本不想就此收手,但嫡妹嚴肅著一張臉的表情嚇到了她,再聽到容靜秋的那番話,她臉上的血色瞬間變白,她只是看這朵拉公主好挑唆,又是番邦人,真鬧出事情來,憑她的身份完全可以全身而退,而她只要裝做是偶遇即可,就能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

哪知想得太美好,事情的發展卻完全脫離了她的掌控,容靜秋這是要將這事件升級到兩國之間的矛盾嗎?

“四妹妹,趕緊阻止容三姑娘,她這話說不得……”她一臉急切地抓住嫡妹的手,滿眼都是懇求。

“這下子知道怕了,剛才逞威風的時候怎麼就不知道怕?”清瀾郡主冷聲道,“現在晚了,這事御史臺那邊遲早會上奏,父王也要受你牽連,得一個教女無方的罪名。”看到庶姐的身體搖搖欲墜,她半點也不同情,“你要打他,什麼時候打不行,非要鬧到漠北公主的面前?這是在揚我國威嗎?”

嫡妹的質問,清和郡主一句也答不上,只知道這下子完了,父王和母妃事後肯定不會饒了自己,這麼多年來她刻意經營的形象也毀於一旦。

清瀾郡主看這庶姐這回知道厲害了,這才打算緩和語氣說兩句,哪知,宋儀賓卻是不死心,趁這會兒眾人放鬆之際,從側面衝過來,一把掐住清和郡主的脖子,把她狠狠地往牆上推。

“嘭”的一聲,清和郡主的後腦勺撞到了牆面上,痛得她頭昏眼花,更別提被掐住的脖子,瞬間她體驗到死亡的氣息。

她的手敲打著丈夫的手臂,腳狠狠地踹向他,只不過呼吸不了,導致她的動作根本就使不上力,只是軟綿綿的掙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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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她真的好恨,這就是她當年眼瞎看上的乘龍快婿,就因為她不能給他謀官位,所以他就對她下這種狠手?

時人常言一夜夫妻百日恩,可她今日卻要命喪枕邊人之手,這真是諷刺。

突然,宋儀賓掐住清和郡主的手軟軟地鬆開,再然後就是“嘭”的一聲摔倒在地,顯然被人打昏過去。

清和郡主也軟軟地癱倒在地上,此時她顧不上脖子上被掐出來的紫痕,而是拼命地喘氣,能重新呼吸新鮮空氣,能再活著,真是太好了。

清瀾郡主上前扶起這庶姐,到底是同府姐妹,她還是給她順了順氣,剛才變故橫生的時候,她一時間都沒能反應過來。

“多謝七哥哥了。”她抬頭朝七皇子道謝。

七皇子適時地擺了擺手,皺眉道,“怎麼鬧得這麼難看?”

清瀾郡主苦笑了一下,不好回答這個問題,遂只好避而不答。

容靜秋同樣也沒能反應及時,畢竟制止住朵拉公主的行為之後,她也沒想到宋儀賓會這麼大膽,當場就想掐死清和郡主。

倒是七皇子來得很是及時,不然清和郡主真的危矣,看那脖子上的紫痕,就知道這宋儀賓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這是一心要殺妻了。

朵拉公主也驚呆了,連鞭子都不記得揮,她一直以為大安王朝的男人都像個娘們一樣,軟唧唧的,哪曾想會有宋儀賓這種猛人?在他們漠北,男人也會打妻子,但很少會用掐脖子這一招,沒人真想把妻子給弄死,畢竟弄死了不划算。

可大安王朝的男人是真能下狠手殺妻。

全場不意外的人惟有額爾齊了,他混跡在京城後宅婦人當中,哪會不知道這對夫妻積怨甚深,就算這次不動手,總有動手的一天,這對夫妻長久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