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靜秋看他似乎想事情想得出了神,於是在他面前揮了揮手,看到他回魂,遂笑道,“在想什麼呢?想得如此入神?”

薄景然找了個理由道,“這裡景色很美,不由得看入了神。”

趙裕似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聽聞薄公子才學過人,不如當場賦詩一首,讓本皇子也聞聞詩香。”

容靜秋瞪了眼趙裕,他到底想幹嘛?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薄景然剛才說的不過是藉口而已,突然讓人賦詩一首那是強人所難。

趙裕對容靜秋的瞪視視而不見,朝薄景然挑了挑眉。

薄景然笑著制止了容靜秋為自己說話,朝趙裕這個當朝皇子行了一禮之後,當即做了首七言絕句,句句不離眼前之景,如火雲燒的晚霞在他的詩裡就像那天邊最美的風景,令人嚮往又觸控不及。

常言道,詩以言志,薄景然這詩做得非常好,就連意圖挑刺的趙裕也給予了肯定,但容靜秋卻覺得薄景然這詩似乎意有所指,只是她一時之間沒能找到那個關聯點。

“殿下謬讚了。”薄景然謙遜道。

趙裕卻道,“本皇子一向實事求是,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薄公子才子之名名不虛傳。”

“我得把這詩背下來,日後這一處風景很可能會留傳千古。”容靜秋笑道。

薄景然汗顏,他只是突然有感而發罷了,這詩作算不得多好,至少他是不滿意的,不是不滿意詩句,而是不滿意此刻的心境,有點過於悲灰了。

離開時,容靜秋依舊與薄景然並排而行,而趙裕則在馮得保的侍候下走在前面。

回到莊子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還在莊子裡住著的賀因無聊地打著哈欠,他想到後院探一下容靜思,順便逗弄一下她,但是想到還有個容李氏在,遂把這念頭給壓下,最煩見這些長輩了,一個個都嘮叨個沒完。

看到趙裕和容靜秋進來,他急忙迎上前去,“怎麼這麼遲?咦,你是誰?”他好奇地打量著多出來的薄景然,這人一看就不是京城人士,畢竟氣質不象。

容靜秋做了介紹,但沒有說薄景然正與自己議婚,這些事不好大肆宣傳,不過賀因是誰?時常留戀勾欄院的人,哪裡會看不出來這薄公子是因容靜秋而來的?

沒想到像容靜秋這樣可怕的女人真有人娶?他暗地裡朝薄景然豎了個大拇指,勇氣可嘉啊。

薄景然被他的態度給弄懵了,這人看起來怪怪的,給他豎大拇指是什麼意思?遂離賀因遠了點。

賀因依舊不自知自己被人嫌棄了,還湊上前去套近乎,想要弄清楚這薄公子到底為什麼想不開看上了容靜秋,這世上好女人千千萬,他卻找了個有毒的。

這一跟就一路跟到了安排給薄景然的廂房裡,畢竟在外一天,汗水和塵土都粘在身上,讓人萬分不舒服。

看到這賀因還要跟自己到屏風後面換衣服,雖然大家都是男人,但他可沒有興趣讓人觀看自己換衣裳,遂笑著讓賀因止步。

賀因這才意識到自己越界了,於是退回到屏風的另一面,嘴裡還唸叨著,“你是不知道這容三姑娘有多可怕,她這人心硬又沒有同情心,別看她長得美,比她美的人比比皆是,我看薄公子你也是一表人才,京城多少貴女對你都會趨之若鶩,要不我給你介紹一兩個?”

薄景然這才弄明白這賀因的意圖,頓時哭笑不得,換好衣裳後轉出屏風,正色道,“世上的女人再多都不是她,我想要的也就一個她,賀公子,可明白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的道理?”

賀因輕嗤一聲,“我只知道紅花綠葉各有各的好,本公子通通都想要。”

薄景然也不氣惱,這賀公子看似長這麼大了,其實思想還是十分幼稚的,遂也不跟他爭辯,好脾氣地應付了他幾句不著邊的話。

晚膳時分容靜秋沒有再出現,畢竟與外男用餐不合乎禮儀,她直接去陪容李氏和容靜思用膳。

容李氏對她極為熱情,看到她被曬紅的面板,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臉,“何苦這麼累?那什麼圖紙咱不畫了吧?又不掙這份飯錢。”

“都答應了人家九皇子,不好推卻。”容靜秋摸了摸臉,不大在乎地道。

容靜思也看到容靜秋那紅得有些異常的面板,遂道,“我這邊有些自制的清涼護膚的藥膏,待會兒給你帶回去擦一擦,明兒就會好。”

她之前在外住的那幾天,也是在太陽底下走動,少不得面板會被曬紅,這才央了鍾義給自己買了些適用的藥草調配出來的,這方子還是她外祖家的,畢竟她外祖母出身杏林,多少會點這些護膚的小妙招。

“那敢情好,我家姑娘也有些自制護膚的藥膏,不過效果都不大好,這下子可是解決了大麻煩了。”梅兒欣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