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江氏也想幹脆直接暈過去,這樣就不用煩惱了,但她只要一想到待嫁的女兒容靜夏很可能被託累了前程,頓時就恨得眼睛都凸了出來,只見她上前一把推開容李氏的侍女,自己動手使狠勁地掐著容李氏的人中,別想著靠暈倒逃避責任,這都是她養的好閨女惹出來的禍。

“四弟妹,你給我醒來,你別想暈過去……”她嘴裡的喃喃有詞聽起來有幾分瘋魔,畢竟愛女心切,倒也沒有人去苛責她此間的失態。

容金氏這會兒全身打著冷顫,這樣的事情她一輩子都只聽過沒見過,畢竟有哪家的姑娘會這麼大膽跟人私奔?可偏偏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就發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而她卻是一無所知,她這個當家人失職。

容靜秋卻是一把握住母親冰涼的手,止住她的冷顫,目光剛好看到人中都被掐出血絲來的容李氏幽幽轉醒,而容江氏卻是憤怒得有些失理智,於是開口道,“娘,兩位嬸嬸,現在不是追究誰的責任最大,而是要想法子把五妹妹私奔的影響力降到最小,儘可能地保全容家女兒的名聲。”

“對對對,如今該想的是如何善後。”容金氏急忙道,那冰冷的手反握住女兒的手,“三弟妹,四弟妹,還是趕緊一塊兒想法子更要緊。”

這話讓差點互撕的容江氏和容李氏都冷靜了下來,兩人的大丫鬟趕緊上前扶起各自的主子。

這樣的事情是不能瞞著府裡的男人們,容金氏打發人去通知丈夫容澄,還有兩位小叔子,讓他們趕緊回來商量對策。

路上就已經得到了訊息,容澄的臉色都是黑的,他直接就來了四房的地界,半路遇上了兩個弟弟,三弟容澗的神色還好些,四弟容波卻是不敢與他對視,顯然理虧。

容澄指了指四弟容波,想要罵他兩句,最後卻是氣得收回了手,揹著手走在前面。

容波這才敢揩了把額頭的汗水,他也不想搞成這樣的,哪知那個臭丫頭會如此大膽?居然敢跟人私奔,等抓了回來,他一定打斷她的腿,看她還敢不敢跑?

進了四房的正廳,容澄就看到一屋子的女眷氣氛頗為不對,顯然之前有過分歧爭吵過。

他沉著一張臉直接走到上位坐下來,看到她們要行禮,遂擺手道,“都什麼時候了,還講究這些虛禮做甚?四弟妹,思丫頭真的跑了?”

容李氏的眼睛還是紅的,顯然之前已經哭過了一輪,聽到這問話,忍不住又哭了出來,“那臭丫頭就是個狠心的,拋下我們就一走了之……嗚嗚……”

容波瞪了眼妻子,示意她別哭了,這種場合哭得人心煩,而且也解決不了事情。

容李氏不敢放聲大哭,只能小聲地啜泣,看著頗為可憐。

容澗是庶子,一向在嫡出兄弟面前都矮半截,但這次不同,犯錯的不是他的女兒,而是四房的嫡女,於是他倒是一反常態道,“二哥,如今事情不發生都發生了,這事還得你拿個主意才是,大家都是有閨女的人,總不能讓我們的閨女也給填進去吧。”

“三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容波可以在二哥這個實權掌控者面前認低威,可在老三面前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好歹他也是嫡出的。

“四弟勿惱,我沒有別的意思。”容澗道,“不過事情總要有個解決的章程,不然府裡其他的丫頭的怎麼辦?活該被拖累死?四弟不心疼自家閨女,三哥我還是心疼的。”

“老三,你在這我面前拽什麼拽?你可別忘了你不過是個小娘養的,在我面前充什麼臉面?”容波直接大罵一通。

這話讓三房夫妻倆的臉色都難看起來,四房這是欺人太甚?明明是他家女兒惹出來的禍事,現在居然倒打一耙?

“四弟,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再說一遍?啊,你說啊?”

容澗生平最恨別人說他是小娘養的,容傅氏有什麼了不起,進府時也是做小的,要不是顧及到二哥容澄這個侯爺,他早就上前揪住容波的領子質問了。

不過正正因為容傅氏現在失勢了,他才敢與容波大小聲說話,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容傅氏是不分青紅皂白直接臭罵他一通了事,哪怕他佔著一個理字也沒用。

這也是他打小成長的環境,四弟欺負他,他要忍,不忍不行,好不容易才壇等到如今容傅氏再也欺壓不了人的時候。

至於二哥容澄畢竟襲爵繼承家業,是要臉面的,不管對外對內,對他這個庶出弟弟都頗為禮遇。

容波正要反唇相譏,他就見不得小人得志,敢情現在以為他可以翻身騎在他頭上了嗎?

容澄朝四弟瞪了一眼,什麼時候了還在爭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看到容波老實下來了,這才警告地看了眼容澗這同父異母的弟弟適可而止,別試圖挑戰他忍耐的底線,有時候一碗水是不可能真公平的。

容澗見好就收,沒有再追著容波窮追猛打,畢竟人家才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自己充其量也就是半個弟弟。

“思丫頭如今不跑也跑了,這人呢還是要追回來,對外也得有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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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澄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外面有人高聲道,“我反對。”

容澄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大哥容漳過來了,他皺了皺眉,這個兄長就是個攪屎棍,他看了眼妻子,容金氏卻是暗暗朝他搖了搖頭,表示並未通知容漳前來議事。

老大容漳如今已經直接被人忽略了,他也很久沒有出來走動,以致大家都沒人想起要請他來商量對策。

可如今人家卻是不請自來,顯然訊息還是很靈通的。

一直站在容金氏身後的容靜秋在容漳進來時,不由得皺了下眉頭,這個久未見面的大伯如今的面相比起當初有了很大的變化,以前雖然不得志,但人還是有幾分爽朗的,如今卻是滿臉陰鬱滲人,尤其是那目光彷彿能淬出毒來。

他走進來沒有看其他人,而是看向了二弟容澄,陰深深的目光盯著他坐下的位置,顯然是要容澄起身把首座讓給他。

容澄當然不可能讓座,他才是定遠侯,尤其這個大哥行事無章法,如今是難得他的尊重了。

他直接揚聲讓人抬把椅子來放在他的側面,這算是給了容漳禮遇了。

容漳的臉當即黑透了,質問道,“二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位置大哥要坐便坐,不坐就請回吧,如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大哥就別再添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