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靜秋暗暗鬆了一口氣,她實在不想去探究趙裕到底在想什麼,畢竟她生出變數來,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一群人馬進了寺廟裡面,容靜秋輕“籲”幾聲讓馬兒停下來,她輕輕一躍就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容靜季還有些恐懼地坐在馬背上。

紅裳和綠袖忙過來小心地扶著容靜季從馬背上下來。

當腳踩到實地時,容靜季覺得腳都軟了,幾乎站都站不穩。

容靜秋笑道,“六妹妹,你第一次騎馬就會這樣,多來幾次就習慣了,回頭我讓紅裳給你搓一下大腿活血化淤,不然明天你肯定會酸得走不動路。”

這都是她的經驗談,第一次學騎馬的時候,她疼得幾天都走不了路,後來咬牙堅持了下來,這才學會了騎馬。

這可是逃命的一大絕招,所以哪怕再苦再累她也要堅持學會。

“三姐姐,騎在馬背上的感覺太好了,回頭你教教我,我也學。”容靜季沒有被嚇到,而是少有的開口求容靜秋教她。

“那敢情好,等回府後稟明瞭父親,我們到馬廄處找匹小母馬教你學騎馬。”容靜秋一口就應下了。

大安王朝的風氣比起前朝是保守了許多,但還沒有到禁止姑娘家學騎馬的程度,當然騎馬縱行街市那是別想了,很快就會被御史攻擊有傷風化,但去獵場兜下風還是可以的,至於打馬球這項運動現在已經沒有女兒家玩了。

別看容馬氏現在學會了貞靜,容靜秋知道長在邊關的她騎射功夫是相當不錯的,只是嫁到京城來收斂起來罷了,畢竟她那兄長並不喜歡妻子這一面,容馬氏為討丈夫歡心,遂學著京城女子的作派,但在她看來,似乎也不頂用。

她兄長對妻子的偏見不是三兩下功夫就能改變的,這是長久以來的認知,說到底,還是兩人不般配。

想這些就扯遠了,容靜秋收回自己的心思打量起這座寺廟。

這寺廟並不大,而且看來僧人也不是很多,但因為有高僧坐陣,在京城裡口碑相當不錯,遂香火也極旺盛。

如今趙裕暫住在這裡,守衛就更森嚴了。

馮得保給安排好了禪房讓姐妹二人住下,並且還撥了些小太監前來侍候,並有還拿來了兩套新衣裳。

他是這麼說的,“殿下吩咐人到附近的農家去買來的,不太新,但看著尚算乾淨,兩位容姑娘委屈些暫且一用。”

容靜秋示意紅裳收下,朝馮得保客氣地道,“馮公公有心了,在此謝過。”

馮得保忙擺了擺手表示他不領功,揮了下拂塵退了下去。

紅裳和綠袖也可著勁使喚這些小太監,沒一會兒洗澡水就安排好了。

姐妹二人分別去清洗了一番,再出來時穿著一身農衣,看起來不再那麼形容狼狽。

紅裳翻出藥物給容靜秋清理一下傷口,容靜季見到眼圈紅了紅,上前道,“我來吧。”

容靜秋示意紅裳把這些活計交給容靜季,然後朝她道,“你跟綠袖也去洗整一下,你們身上的傷口也處理一下,別耽擱了,省得小傷變大傷。”看出紅裳還有話要說,她似不耐煩地擺擺手。

紅裳和綠袖這才退了下去梳洗一番。

“痛不痛?”容靜季很小心地給容靜秋的傷口上藥,還小孩子般地吹了吹。

容靜秋只是略微皺了皺眉,沒有逞強地說不痛,而是道,“尚在可以忍受的範圍。”比起這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我們對一下口供,省得回頭傅家問起露了破綻。”

她要找傅家的麻煩也不會是現在,至於傅宗的屍體,估計傅家一時半會兒是找不到的。

容靜季一聽是這事,她的神色也嚴肅起來,“三姐姐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她也不想真把事情鬧大讓父親為難,再說事關自己的閨譽,她就更不想傳出難聽的名聲從而影響自己的婚嫁,她是萬萬不會給人為妾的。

容靜秋這才與她細細地詳說起來,容靜季是不停地點頭表示她明白。

到底是受驚了,容靜季精神很快變萎靡起來,沒兩下就倒在榻上睡著了,容靜秋讓綠袖留下守著她,自己卻是往外面走去。

夏季的夜晚風涼如水,一彎新月掛在天上,給大地披上了一層銀紗,容靜秋帶著紅裳走在這有些狹窄的迴廊處,很快就看到趙裕的住處,畢竟他的住處守衛是最森嚴的。

馮得保眼尖看到了容靜秋,於是趕緊迎了上來,皮笑肉不笑地行禮問好,“容三姑娘這個時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