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靜秋定定地看了下容靜季,後者的目光沒有閃躲,淡漠的臉上也沒有緊張之意,倒是有幾分歉意,看來她沒有說假話。

對於傅姨娘這個一再挑釁她底線的人,她是真的再也不想容忍了,但另一方面她是同情容靜季的,庶出不可怕,可怕的是攤上一個這樣自私自利的親孃,完全沒有為自己的孩子著想。

“我信你。”她淡淡地說了一句。

容靜季微微一怔,她以為她不會再信她的說辭,畢竟她是傅姨娘的女兒,可就這麼一句淡淡的話,卻讓她的眼眶微熱,被人信任的感覺很好,遂再一次強調道:“三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會想法子保護你的……”

容靜秋握住她絞著繡帕的手,“不用,我有自保的能力,你還是先顧著你自己,萬一……”

剩下的話她不說了,不過相信容靜季能明白她的未竟之語。

容靜季的面色一白,心頭不由得加速跳動,她不想懷疑親孃,但是萬一呢?萬一她成為了棄子,她實在沒有自信拍著胸脯親孃一定不會害她,親孃現在因為嫉妒恨,已經變得連她都不認識了。

“不會的……”

這話既是說給容靜秋聽的,也是給自己鼓氣的。

容靜秋實在不想挑撥容靜季跟傅姨娘的母女親情,但人一旦瘋魔起來,可是六親不認的,更何況傅姨娘的腦子也就那樣,“我不想打擊你,但你也是爹的女兒。”

在容澄的眼裡,嫡庶之別真的不大,或者他愛庶女的心比嫡女還強,畢竟上輩子她這個親爹在三個女兒出閣時私下裡給嫁妝是一樣多的,就因為這個,當時容金氏恨得牙癢癢的卻也無可奈何,那是容澄的私產,她一直管不到。

容靜季的身子猛地一顫,容靜秋這話她聽明白了,意思是她有的,她也一樣有,若是害不到容靜秋,那麼她也很可能會成為別人狩獵的物件。

“怕了?”容靜秋握緊她的手。

容靜季搖了搖頭,“不怕。”

怕是沒有用的,越是怕就越會讓敵人得手,她得將一切陰謀詭計都給粉碎掉。

容靜季是欣賞容靜季這份沉穩樣子的,“不怕就對了,若是傅家敢出手,我們就把他那隻手給砍了,我就不信他們不會痛。”這會兒,她的眼裡有著一股戾氣。

容靜季卻是“撲哧”一聲笑了,她覺得這個三姐姐真有意思,尤其她發狠的樣子有股迷人的味道,“好,敢伸手就直接砍了。”

兩姐妹對視一笑,這一刻倒真的處出幾分真情來。

“你們在說什麼呢?”被笑聲給驚醒的容靜夏睜開有些迷糊的眼睛看了看她們姐妹二人,頭腦一時之間轉不動。

“二姐姐醒了?”容靜秋扶了她一把坐起來,“六妹妹剛繡錯了地方,我一時玩興起打趣了她一兩句,沒成想卻讓二姐姐給聽去了。”

“什麼地方繡錯了?我瞅瞅。”容靜夏這下子清醒過來,就伸手問容靜季要繡品。

容靜季默默地把自己手中的繡品遞過去,“別聽三姐姐瞎說,這裡本來就要用黑線的,她偏說要用青色的才好……”

容靜夏接過來看了看,繡的是戲水的小鴨子,她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容靜季,哪有人繡這個?不過還是給提了點意見,“我也覺得這地方用青線比較好……”

有了這個由頭,三個年紀相差不大的姑娘湊到一塊兒討論起繡活來,容靜秋上輩子先是裝淑女後是裝賢妻,實在是做夠了繡活,這輩子最煩的就是這個,不過這不耽誤她動動嘴皮子。

馬車什麼時候到了那水月庵的都不知道,馬車裡嘰喳的聲音傳了出來。

後面一輛馬車裡的容靜冬正扶著侍女流雲的手下來,這下子總算能聽清前面那輛馬車裡的人在說什麼了,她的臉色當即黑了下來,畢竟這一路上她都無聊地睡了一覺,容靜秋倒好,居然這麼高興,她高興了,她就不高興。

流雲感覺到手腕處一痛,卻又不敢痛撥出聲。

容靜思面無表情地扶著侍女小玉的下馬車,她是受夠了容靜冬,這一路上沒少找事,真真是討厭至極。

惟有容靜蘋是自己跳下馬車的,她的侍女沒有跟過來,嫡母容李氏說坐不下這麼多個人,她不敢忤逆嫡母,只好讓自己的大丫鬟留在府裡。

容靜秋下馬車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容靜思身邊的小玉,沒想到這個歌女還真的留下來了,看那樣子混得還不錯,不然容靜思是不會帶她出門的。

小玉感覺到容靜秋在看自己,遂趕緊垂下頭掩飾自己的不自在,這個三姑娘的眼睛很是銳利,她在四房的地界站穩腳根後,一直都不敢出現在這三姑娘的面前,省得她記起自己又起戒備心。

看到祖母容傅氏走在前頭,容靜秋抬腳跟上去。

容家這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水月庵的住持師太親自出迎,看那樣子與容傅氏是老相熟了。

“問老夫人安,禪房都已經準備妥當了,老夫人是否先去梳洗調整一下?”

容傅氏臉上帶笑道,“那是自然。”回頭看了看自家一群水靈靈的大姑娘們,她又道,“著人領她們也去梳洗一下,年輕大姑娘第一次來,可不能出差錯了。”說這話時,她朝住持師太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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