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大伯母滿臉的置疑和鄙夷,傅姨娘也一肚子氣,不過想到這個主意,她又忍氣道,“大伯母既然不愛聽,那我就不說了,省得姑姑到時候又要怪我亂出主意,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我可不能再做了。”

她垂下頭來,一副專心給容傅氏捏肩捶背的樣子。

傅肖氏見狀,眼珠子轉了轉,她是不信傅姨娘能出什麼好主意的?不過萬一這主意有用呢?思及此,她又拉下臉笑道,“雁兒,有什麼話就直說嘛,我們都是一家人,難道還要說兩家話?姑奶奶,您說是不是?”

容傅氏對孃家人始終是放不下的,再生氣轉過頭也會忘了,於是瞪了眼傅姨娘,“跟自家人說話也玩起了心眼?誰教你的,有主意就趕緊說,沒看到你大伯母都愁得頭髮白了許多了嗎?”

傅姨娘很想說這大伯母在她年紀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白頭了,不過這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她嘆了口氣,“既然姑姑讓我說,那我也不賣關子了,傅宗說什麼也是我的堂侄兒,我還能望他不好不成?”微微一頓,“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自古以來都是這樣的,給宗哥兒娶門媳婦不就行了,有嫁妝銀子進賬,何嘗什麼債還不了?”

傅肖氏一聽,眼睛頓時一亮,這可是個好主意,給孫子娶門有錢的媳婦,到時候逼著孫媳婦拿錢出來還債,諒她也不敢不應。

只是高興沒多久,她就又愁眉苦臉地搖頭,“這遠水救不了近火,一時半刻的,讓我上哪兒去找這麼個合適的孫媳婦人選來?”

容傅氏初時一聽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這樣一來她就不用為難了,只是孃家大嫂那話又似一盆冷水從天而降,澆了她一個透心涼。

傅姨娘等的就是這句話,於是道,“現成不就有個人選,就看姑姑是不是捨得了?”

容傅氏皺眉看向傅姨娘,一時半會兒不知道她說的這個人選是誰?

傅肖氏卻是急忙追問,只要能救下孫子,她什麼辦法都要試一試。

傅姨娘一臉的為難,還是搖頭不肯說。

容傅氏盯著她看了半晌,這麼一會兒功夫,她就想明白了這侄女指的人選是誰?頓時滿臉的怒氣,覺得這個侄女的心實在是毒。

傅姨娘知道姑姑不高興了,但不高興就不高興,她不是整天說孃家重要嗎?那就別一副捨不得的樣子。

傅肖氏其實也猜到一點,但這個窗戶紙必須有人來捅破,於是拉著傅姨娘求她趕緊說。

兩人一個求一躲,殊不知卻是打起了眉眼官司,討價還價的利益都在那眉目之間。

直到無聲商量得差不多了,傅姨娘這才一副不得不妥協的樣子跪下來說,“姑姑,您常說傅家才是我們的根,既然如此,那就把容靜秋舍給宗哥兒當媳婦吧,有她嫁進傅家,先別說公中會出的嫁妝,光是容金氏給的嫁妝就不會少,這可是能幫得傅家翻身的機會……”

抬頭瞄到容傅氏依舊是怒容,但沒有開口呵斥她,那就是說還有得商量,遂狠了狠心又道,“若是我的季丫頭也能有這麼多嫁妝,我也願意將她嫁回我們傅家去,可她是庶出,我當初是做妾的,家裡也沒有給我多少嫁妝,我是有心而無力啊……”

說到這裡,她一副似動情的樣子哭出聲來,彷彿愧對孃家一樣。

傅肖氏裝做一副震驚的樣子,很快就打蛇隨棍上,“撲通”一聲跪在容傅氏的面前,“姑奶奶,算我求求你了,你就給你的侄孫一條生路吧,不就是個賠錢貨,賠給傅家不更好,姑奶奶,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這麼好的主意,她以前怎麼就沒想到?

只要娶了二房的嫡長女,還愁以後容澄這個外甥會不管傅家的事嗎?

容傅氏嘆了口氣,讓傅姨娘去把傅肖氏給扶起來,“不是我不答應這樁婚事,而是秋丫頭的爹孃正在給她相看婚事,人家男方的條件不是我們宗哥兒可比的,換成是你,你願意放棄到手的好姻緣嗎?”言下之意是傅宗不行。

傅肖氏心裡就不高興了,哪有自家人批評自家人不行的?不過面上卻是不敢表現出來,遂打聽起容家二房相看的物件的條件。

容傅氏把苟嬤嬤的說辭拿出來又說了一遍,“你看看,宗哥兒哪點比得上人家?這個口我是萬萬開不了的,不然我那二兒子夫妻倆真會恨上我這個當孃的。”頓了一下,“若是你早些提出來,我還能說上一說,畢竟那秋丫頭不能生,光憑這點,我們傅家願意娶她就是燒高香了,可此一時彼一時啊。”

話說到這份上,傅肖氏若是還要再無理取鬧,那就是不識抬舉了。

傅肖氏心裡也苦啊,若不是這次傅姨娘提出來,她哪敢肖想容家的姑娘?別說嫡出的容靜秋,就是庶出的容靜季,她也不敢打主意的。

可現在容靜秋有了那麼大的缺陷,她就敢想了,光是想到那大筆的嫁妝,她的心就火熱得厲害。

再想深一層,有了這個缺陷,以後拿捏這孫媳婦也容易得多,也不怕二外甥夫妻倆不拿好處出來,不拿出來就使勁地虐待孫媳婦,她自然就會回孃家哭訴撈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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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想這都是一條生財之道。

所以她豈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