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壞了事的菊兒低頭應了聲,將功補過地趕緊去後院把人喚來。

那四個大丫鬟還沒有過來,柳志軒就先一步過來。

容靜秋看到他出現,眼裡閃過一抹驚喜,忙親自起身相迎,“柳管事,有結果了?”

柳志軒躬身道,“姑娘,幸不辱命。”

容靜秋抬手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坐。”

柳志軒也不客氣,坐下後,這才從袖袋裡把那小瓷瓶拿出來放在案几上,“已經查到了,這是京城老字號百安堂出的秘藥,從不在櫃檯上出售,沒有點身份地位的人還未必能買到。”

容靜秋這才算是解惑了,拿起那小瓷瓶又看了看,沒想到這種害人的藥物居然不是大路貨色,眯著眼睛細細看了看,腦子裡的計劃卻是再度修改,“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不在櫃檯出售更好,將來查到容葉氏的頭上,估計她也難抵賴。”

柳志軒沒有說話,對於定遠侯府這位當家主母,他本來是無感的,畢竟對方與他沒仇,不過現在不同了,既然都要下手害容靜秋,那就絕對不能放過。

“香兒那邊要盯緊些,對了,她一共下了幾次藥?”容靜秋把小瓷瓶重新放下,這下記起問一問這事,畢竟她從趙裕那兒得到了東宮女眷上香的具體日期,留給她佈局的時間有限。

這回回答的是急忙趕來的林蘭兒,“姑娘,已經下到第三次了,奴婢又撿了倆瓶子。”她忙把手帕子包著的小瓷瓶放到容靜秋身旁的案几上,跟之前第一次撿的那個放在一起。

梅兒跟在林蘭兒身後走了進來,“姑娘,你吩咐找的人已經找到了,不過她要價頗高……”

“給她。”容靜秋不在乎多花點銀錢,“不過得給得隱晦些,不要讓她聯想到我們身上。”

梅兒點點頭,“奴婢省得。”

容靜秋的眼裡閃過一道冷芒,她得把這個局做得更嚴絲合縫一些,待將來事情暴發出來,半點關係也扯不到她的身上。

定遠侯府裡這一夜也同樣不得安寧,容金氏在孃家大嫂和侄子上門後,知道大女兒在莊子裡病得很嚴重,眼淚就沒有止過,她可憐的女兒,越想就越是心痛。

一旁的林安氏一臉不可置信地喃喃道,“姑娘身子一向很好,怎麼會突然病得這麼嚴重?”

如果是別人隨口說的,她肯定不信,畢竟她離開那會兒姑娘一點事也沒有,可這回是金周氏和金三一塊兒上門來說這事,她頓時心慌了,若不是那會兒時間太晚不能出城,她肯定第一時間趕回去。

“都怪老奴在侯府裡逗留了太久,以至那幾個賤蹄子都沒有照顧好姑娘,老奴明兒天一亮就趕回莊子去……”她跪下來抽帕哭著請罪。

容金氏心疼女兒重病是一回事,林安氏並沒有做錯什麼,是她讓她留下一塊兒參謀這女婿的人選,想著她伴著自家女兒長大,肯定對她的喜好與性情知之甚詳,在選婿上能給出一些有用的建議。

“這不怪你,快起來,地上涼,你若也病倒了,誰去照顧秋丫頭?”她一邊抹淚一邊示意身邊的大丫鬟去扶人。

那大丫鬟也淚眼婆挲地上前攙扶林安氏起來,主子傷心難過,她也得做出姿態來,不過心裡對這未曾謀面的三姑娘還是有幾分惋惜之情,雖然投了個好胎,卻沒有好命,可憐人啊。

定遠侯容澄進來時就看到這樣一副場面,眉頭先皺了皺,“夫人,你怎麼了?”特意讓侍女請他過來就是看她哭的嗎?這樣的戲碼她怎麼就演不膩?還是表妹溫婉可人。

看到丈夫眼裡的不耐煩,容金氏心裡恨得不行,情緒一時間忍不住爆發出來,只見她蹭的一聲站起來,“秋丫頭在莊子那兒病得快不行了,你這個當爹的還好意思問怎麼了?今兒我豁出去了也要去老太太那兒稟明,明兒就去莊子裡接秋丫頭回來,這麼多年,我們為人父母的欠了這孩子多少……”

容澄雖然對容靜秋沒有多少父女之情,並且覺得她的八字不好,但此時聽聞她病重,他也不是內心半點波動也沒有,畢竟這也是他的親生女兒,但是,“還差些日子她才過十六歲生辰,等過了生辰再接回來也名正言順一些,不然克著了母親,這就不好了……”

容金氏聽不下去了,這說的是人話嗎?他的眼裡除了他親孃,還有什麼人?對了,還有他的表妹。

“你不去說,我去說,我這就去找婆母說這事。”

話音一落,她直接快步穿門而出,速度快到容澄拉不住她。

容澄一臉的黑色,她就不能安靜點聽他把話說完嗎?怕她衝過去會驚擾到母親,他急忙追了出去。

人在憤怒中會暴發出驚人的力量,容澄急忙去追容金氏,但這回居然追不上她,等追到時,人已經進了容傅氏的院子,一時間,夫妻二人在院子裡拉扯起來。

這樣的響動,容傅氏如何會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