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靜秋放下手中的毛筆,轉頭看著平日裡嘰嘰喳喳的幾個大丫鬟,“都怎麼了,天還沒有塌下來,都給我高興點。”

“姑娘,老奴高興不起來。”林安氏轉過頭又是一陣長嘆短籲。

林蘭兒攤了攤手,她勸不來,她娘疼姑娘比疼她更甚,她沒辦法。

容靜秋嘆了一口氣,直接從羅漢床下來,湊到林安氏的身邊,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林安氏就兩眼放光地伸手握住她的手,“姑娘說真的?”

容靜秋點了下頭,“不過此事不能外傳……”

林安氏聞言,那就是什麼也沒有改變嘛,她又苦著一張臉,“姑娘就會糊弄老奴,這外面的人誤會了,姑娘日後還能許到一樁好婚事嗎?”

“奶孃,如果那些人娶我就是為了生孩子,那我嫁他們也過不上什麼好日子,對吧?總之這事你給我安心,我總會嫁出去的。”

她許著承諾,好說歹說了半天,這才將林安氏的難受勁兒去了些。

正在這時,梅兒掀簾子進來,湊到容靜秋的身邊道,“府裡的幾房老爺和夫人現在都聚在寧安堂,看樣子是要討論葉氏的去留。”她現在連大夫人三個字都不屑說。

“太好了。”林安氏這才有了幾分精神道,“這種惡毒的女人,哪家能容得下?”

容靜秋看到大家似乎都有了點精神,這才重新坐下準備繼續描紅,要把容葉氏趕出容家,怕是不容易。

確實不容易,至少身為丈夫的容漳與身為兒子的容鵬都極力反對,理由也很簡單,就是案子沒有查清楚,現在說這些太早了,反正就是拖時間。

容傅氏坐在高位上,轉著手中的佛珠,心裡從沒有這麼恨過容葉氏,這個她當年千挑萬選的兒媳婦,現在就成了打在她臉上的巴掌。

就是因為她一人,搞得容家四分五裂,早知如此,當年她就不該讓她進門。

“她犯下這樣的錯,我們容家自是容不得她的,老大你先給我坐下,還是說你眼裡已經沒有我這個娘了?”

容漳這下子惟有重新落坐,看親孃容傅氏這個樣子,應該是氣得不輕,其實他也生氣,再如何也不能朝自家人下這樣的毒手啊,但容葉氏跟了他半輩子,為他生兒育女,他也不忍心就此休棄她,讓她晚景淒涼。

那就惟有對不起侄女了。

他心裡分得清清楚楚,並不是母親隨便一要脅,他便會妥協。

自家大哥這水潑不進的樣子,容澄全瞧在眼裡,誰都會有個親疏厚薄,他的親生女兒自然是比大嫂容葉氏更親厚,看到妻子急著要說話,他伸手按住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容金氏瞪了眼丈夫,偏過頭暫時不說話,姑且聽聽他能說出什麼花來?

“大哥怕是不知道,宮裡已經把葉氏給提進去審問了。”

他這話一出,全場的人都驚呆了,本以為是朱嬤嬤這個刁奴反咬一口主子的事情,這事要不是涉及到容靜秋,那花點錢上下一打點,朱嬤嬤這個刁奴要打死也容易,但沒想到還跟宮裡扯上了關係。

“二弟,你莫要為了趕你大嫂離開容家,就編排出這樣的話來?”容漳怒道。

容鵬也不顧叔侄情份,直接開懟,“二叔,侄兒我剛從大理寺回來,沒聽說娘被宮裡提去審問了,那好歹是生我養我的親孃。”頓了頓,“再說暗害三妹妹那事還沒有查清呢,就先我們自家人亂起來了,這讓外人如何看容家?現在該一心一意地保我娘,這樣三妹妹才算是保下來了,二叔,侄兒這話沒偏差吧?”

按理來說應該是這樣的,只是朱嬤嬤那邊的證據十分充足,容葉氏是不經查的,容金氏何嘗沒想過一開始就粉飾太平,但容葉氏進了大理寺,這事就會傳揚開來,再怎麼辯駁都會顯得蒼白無力,本來看好的婚事也要告吹。

這也是她一開始就要與容葉氏拼命的原因所在,這一盆水很難洗清,容葉氏該死。

容澄知道要休棄容葉氏最大的阻力其實不在大哥容漳身上,而是這個侄子容鵬,兒子就是母親的底氣,容漳就這麼一個兒子,自然得順著兒子的意思來,他將來能靠的也就是這個兒子。

“侄兒莫要這麼快為你娘開脫,”他冷聲道,既然不把他這個二叔看在眼裡,他也無需顧忌那麼多,有容葉氏這樣的母親,他這個侄兒將來會知道他會被帶累到什麼地步,“你可知齊側妃小產,把矛頭對準了太子妃,本來嘛,這不過是空口白牙,太子妃極力狡辯,可是現在朱嬤嬤把你娘做下的事情給曝出來了,那害齊側妃的藥從哪來?你娘逃不了干係。”

容漳和容鵬父子俱是一臉的驚駭,容鵬更是跳起來道,“這不可能,齊側妃小產,關我娘和我姐什麼事?”

“太醫給齊側妃把過脈,已經證實了齊側妃這次小產後,日後將再也不能生育,而這是被人下藥的結果。”容澄冷笑一聲,“你娘買絕子藥的事情瞞不過去,那個出品此藥的百安堂的東家已經被傳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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