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殿下傳召他了,可他沒能帶回好訊息,頭皮就不由得繃緊。

“殿下,許是三姑娘那邊有事給絆住了?”馮得保在一旁小心地說,比起容十七,還是容三姑娘更讓人放心些,好歹是個姑娘家,家世背景也沒得挑,將來給自家殿下當正妃或者側妃都使得,這都是好助力。

所以他樂得為容靜秋說好話。

趙裕嗤笑一聲,“這樣的爛藉口我都不惜得用。”

她分明就是拒絕跟他見面,一想到這裡,他握扇子的手不由得收緊了一分,這個滿嘴謊話的騙子。

小斗子感覺到氣氛異常地沉重,九殿下的臉色黑得可以,他不由得吞了口口水,忙道,“雖然容三姑娘沒有送信來,但她的侍女還是每天都有來買蜜餞,奴才上去跟她套過話,她說三姑娘喜歡吃……”

他邊說邊偷偷地看上面之人的臉色,果然,九殿下的臉色和緩了不少,可見這個話題殿下愛聽。

小斗子的膽子又大了起來,“容三姑娘買的最多的是山楂口味的,奴才每天都會包好等容三姑娘的奴婢來拿,明兒一大早,奴才親自送去給容三姑娘,再給容三姑娘請安。”

他想得很簡單,容三姑娘不找他,他就主動送上門,然後這才有機會與容三姑娘搭上話。

馮得保這才真正看了眼小斗子,沒想到這小太監的機靈勁兒超出他的想象,而且臉皮還夠厚,是塊料子。

年紀大了,他也開始考慮收幾個乾兒子,像他這樣沒根的人,也就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傳承下去,一如當年乾爹收了他和乾哥哥馮雙保。

他本來不姓馮,認了乾爹後改的姓氏,至於自家原來姓什麼,在爹孃賣他進宮淨身當太監後,他就不記得了。

趙裕這下子笑了,在小斗子退出去之後,他主動跟馮得保道,“你也到了該收乾兒子的時候,把剛才那小子收到你門下吧。”

馮得保怔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家主子會說這話,“那敢情好,老奴剛還想著收他當乾兒子呢,如今有了殿下的發話,老奴這收乾兒子收得理直氣壯。”

“既然要收乾兒子,那就辦個儀式,怎麼樣也算是你的傳承,你說是不是?”

馮得保又再一次愣住了,這是什麼意思?

太監收乾兒子,沒聽說誰大辦儀式,他只想著到時候請乾哥哥馮雙保,以及幾個交好的太監朋友前來做個見證再吃頓酒就算完事了。

再說他如今的級別也不高,還沒比得過乾哥哥馮雙保呢,馮雙保收乾兒子的時候也沒見辦什麼儀式啊?

“怎麼?你不同意?”

他一回過神來就見到自家主子的笑容已收,那墨黑的眼珠子看得他心驚,遂忙道,“怎麼會呢?老奴這是在想到時候該在哪兒辦這儀式才更妥當,還有宴客的名單……”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這下子他悟了。

什麼叫他到了該收乾兒子的年紀,什麼叫收乾兒子得辦個儀式,這是要他請容家三姑娘來做客。

自家殿下這迂迴的心思險些將他給騙了,這是要找藉口與容三姑娘見上一面,自家殿下這是看上了容三姑娘了?

宮裡早就有謠傳容家姑娘要被賜婚給自家殿下,這個傳言到現在也沒見消失,自家殿下也從沒澄清過,或者……

想到這裡,他驚出一身冷汗,覺得自己很可能是想多了。

可是,他跟容三姑娘沒交情啊,拿什麼藉口去請她?

以前在莊子裡還好些,可現在人家回到定遠侯府了,他一個太監也不好去登人家的門送請帖啊?

這可真是愁死了。

不過在趙裕掃過來的目光中,馮得保半點也不顯露心虛,而是一臉高興地道,“小斗子得容三姑娘的青眼相待,賞過他好幾回,老奴也該請容三姑娘當個見證的,不過單請她過來也不好,遂老奴想把清瀾郡主給請來,當然還少不了十一皇子和玉容公主、玉華公主。”

玉容公主和玉華公主是淑妃的女兒,他侍候九殿下,早些年殿下年幼時,少不得時常出入淑妃的寢宮跟她彙報自家殿下的情況,那時候為了討好淑妃,他沒少趴在地上給倆個小公主當馬騎。

算來也還是有幾分情誼的,況且倆個小公主現在年紀還小,有十一皇子這個兄長看著,出宮遊玩一圈,估計淑妃不會攔著。

有這幾個份量不可小覷的女眷映襯著,容三姑娘就不起眼了,況且清瀾郡主與容三姑娘的交情非同一般。

趙裕輕拍了一下馮得保的肩膀,對他的辦事能力甚為滿意。